卞持盈似笑非笑看著她,她訕訕一笑。
“或許是見我好欺負。”卞如盈苦笑:“所以就......肆無忌憚。”
她仰頭長嘆一口氣:“董徹有此癖好,應該有些時日了,不然董家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如此。”
卞持盈側目看她,神色始終平靜:“你當如何?”
“什麼?”卞如盈神色茫然。
“董家的下場,全在你手裡。”卞持盈拎起空空的杯盞晃了晃:“但看你要如何決定。”
“我......”卞如盈神色糾結。
卞懷盈看得心裡著急:“自然是昭告天下,然後和離。”
卞如盈立馬搖頭,她悶悶道:“我不和離,我不想重新嫁人,我只想守著孩子,好好地過我們的日子。”
於她而言,能在一個陌生地方待許久,已經是極其不易了,她現在已經熟悉適應了董家的環境,若要她再換個地方重新過日子,簡直苦不堪言。
“而且......”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我不想讓孩子受到流言蜚語的影響。”
卞懷盈一怔。
確實如此,董徹的斷袖之癖若傳出,對董家是極大的打擊,可偏偏,卞如盈的孩子也姓董。
雖然他們極其無辜。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卞如盈咬著唇瓣,求救的目光望向卞持盈:“求長姐替我想想法子。”
卞持盈支著下巴看她,漫不經心問:“全聽我的?”
她堅定點頭:“是,我全聽長姐的。”
傍晚,明國公卞允康下值歸家,卞持盈與他在書房待了近兩個時辰,也不知是談了什麼。
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卞持盈準備出去逛逛。
她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想了想,帶著寶淳去了桃裡灣。
桃裡灣在城東一處僻靜巷子裡。
走進巷子,彎彎繞繞、七拐八拐後,來到巷尾,再走一段小路,便是一處河灣。此處風景宜人,卻鮮少有人知道。
寶淳一下馬車便驚喜地“哇”了一聲,她看著眼前的景色,高興地拉了拉卞持盈的衣袖:“寶淳要畫!”
卞持盈挑眉,握了握她的小手:“寶淳要畫這個?”
眼前是一片荷塘,岸邊是片片桃花林。
寶淳點頭:“嗯!”
幸好遲月讓人提前預備了作畫的筆墨紙硯,於是寶淳坐在岸邊,看著眼前的景色落筆。
周遭沒什麼人,卞持盈看著認真的寶淳,笑著起身來,她吩咐遲月看好人,自己則是準備帶著朝玉去附近逛逛。
對於桃裡灣,卞持盈有很多回憶,這是她曾經最愛來的地方,承載著她很多回憶。
她走到一處樹蔭下,看著荷塘裡的破舊小船發起了呆。
忽然聽見兩聲熟悉的鳥叫,她眉心一跳,下意識往後看去,卻看見朝玉的面容。
朝玉茫然:“怎麼了?殿下?”
卞持盈面色如常:“沒事,我去前面逛逛,你就在此處等我。”
朝玉恭敬應下。
前方其實沒路了,走不了多久,便是一堵黃牆。
走出一段路後,卞持盈站在黃牆腳下,她朝來時路看去,只能看見大大的芭蕉葉,擋去了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