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將人順利引開後,宗非悄悄走了過去,他認真尋找黎慈的坐騎。
霍宸秋方才看著皇後一行人的暢快淋漓,心裡癢癢,奈何他年紀大了,不能再在馬背上馳騁。
但是把馬兒牽出來溜兩圈總是可以的吧?
他來到馬廄,發現太僕寺的人擅離職守,一個都見不著。心裡正惱怒時,他看見鬼鬼祟祟的宗非。
宗非找到黎慈的馬後,心裡大喜,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盡數混於糧草之中。
霍宸秋:……
他到底該不該看見?
他不敢驚動人,連忙悄步後退離去,剛從馬廄出來,便看見了太僕寺的幾人結伴而來。
“霍尚書?”幾人忙行禮:“尚書大人也想騎馬去林中打獵嗎?可要小人預備預備?這會兒才剛開始不久,興許可以獵到禽獸。”
霍宸秋將手背在身後,繃著臉,怒氣沖沖:“什麼打獵?我閑得厲害,隨處逛逛,卻見你們翫忽職守,實在可惡!”
幾人連忙認罪求饒,霍宸秋心裡發虛,色厲內荏,隨便說了他們幾句便離去了,步伐略微有些慌亂。
回席的霍宸秋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看見宗非策馬向林中而去,不由睜大了雙眼。
宗非到底是給誰的馬下藥了?
“我就說表兄不可能不上場。”晏端看著宗非的身影,笑著對宗穆道:“他最愛這些,恐怕早就心癢癢了。”
宗穆摸了摸胡須,目送兒子的身影離去:“是啊,他和大郎都喜歡騎馬,可惜大郎病了,今日不能來。”
他口中的“大郎”是宗家長子,宗恪。
晏端想起卞持盈說過,舅舅年輕時最是愛馬如痴,他不由說道:“兩位表兄愛馬,可見也是隨了您,今日天兒不錯,雖然不能上場策馬馳騁,但在旁邊的草地上溜達兩圈也是穩妥的,舅舅何不試上一試?”
宗穆早就想試了,他一點不服老,好面兒沒說出來,好在晏端替他說出來了。
晏端見他高興,便大手一揮,命人即刻去馬廄牽一匹馬出來。
霍宸秋還在愁是哪個倒黴蛋會騎那匹馬,等他回過神來看見宗穆上馬時,赫然看見那匹馬正是宗非給下藥的那匹!
他瞪大雙眼,作震驚狀。
原來宗穆就是那個倒黴蛋,真是家門不幸!
宗穆還沒溜達兩圈,那馬突然發狂,將他從馬背上摔下,他慘叫一聲,折了條腿。
瘋馬亂竄,踩在他肘窩上,又聽他一聲慘叫,而後徹底昏死過去,不知生死。
場上亂成一鍋粥了,尖叫聲、痛呼聲此起彼伏。
霍宸秋:……真的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黎慈被給事中彌遠纏住,二人高談論闊,侃侃而談,倒是十分投入。雖不能在馬上瀟灑,但能和好友暢談一番,卻也是一件幸事。
他和彌遠是舊識,又一同上任,故而情誼頗深。
旁邊有動靜傳來,他不由起身眺望:“發生了何事?”
彌遠撣了撣衣袖,不緊不慢起身來:“或許是誰倒了大黴。”
僕從趕來通報:“是宗大將軍摔下馬了!”
黎慈震驚:“為何這般突然?宗大將軍不是沒有上場嗎?”
僕從道:“是沒有上場,他只想在草地上騎兩圈,騎的還是您的馬匹。”
黎慈又震驚:“啊?”
他忙不疊朝那邊奔去,神情驚惶。
而彌遠跟在他身後,笑意清淺,不慌不忙。
宗非目的達到,心中很是欣喜。
他策馬入林中,邊走邊獵,看見什麼便獵什麼,獵的盡是些沒人搭理的野雞野兔。
而他身後,一隻野兔未被射中要害,箭淺,呈輕傷,正全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