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葉只是低下頭,臉上的紅暈幾乎要燒起來。
她和蘇逸是死對頭啊,怎麼親上嘴了。
江子葉摸摸自己的嘴唇,
他還蠻會吻的。
“有刺客!”
夜色沉沉,四下寂靜無聲。
樹影婆娑,月光透過枝葉灑落在地面,斑斑駁駁。剛才還緊緊相擁、唇齒交纏的兩人,此刻卻被突如其來的刺客團團圍住,連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寒光一閃,冷冽的刀鋒抵在喉間。
江子葉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嘴就被人捂住。蘇逸下意識要護她,卻被一腳踹倒,手臂死死被反剪在背後。
兩人雙雙被制。
江子葉眼裡滿是驚恐,被拖行著與蘇逸並肩捆在一輛破舊馬車上,雙手縛在背後,嘴也被堵住。蘇逸頭也不能轉,只能微微偏過眼角去看她。
她眼裡已經蓄滿淚水,像極了受驚的小獸,顫抖著,眼淚卻倔強地沒掉下來。
蘇逸的心像被人掐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早該料到的。以大皇子的性子,他怎麼會甘心自己活著離開?只怪他太託大,居然帶她一起回府。若她有個三長兩短……
他狠狠咬了咬牙。
馬車顛簸,夜路難行,刺客卻絲毫不憐惜,駕車如飛。蘇逸冷眼看著那人腰間,一塊拇指大小的銅牌在月光下晃了晃。
那是宮裡侍衛才有的腰牌。
他眯了眯眼。
刺客裝成山匪,但動作、隊形、紀律分明,顯然不是烏合之眾。宮裡的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抓他?能調動宮中侍衛,又想他死的,除了大皇子,不作第二人想。
他低頭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露出異樣。
江子葉被綁在他對面,四肢動彈不得,眼睛卻一直盯著他看。她想說話,嘴被布條封著,發不出聲音。她努力想動一動,想讓他知道她沒事,哪怕只是輕輕抬抬手指,但綁得太緊,手早就麻了。
蘇逸看她眼裡的淚水在光裡晃著,心像針紮一般。那眼神,他記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從來沒認識過他。寧願剛才那一吻從未發生。
一路無話。
馬車終於停下,幾個蒙面的刺客粗暴地將兩人拽下來。腳踝還沒站穩,就被一左一右扯著走。蘇逸觀察著四周地形,發現這地方完全陌生,四面皆是巖壁,沒有燈光,只有火把發出微弱的亮光。
他來不及多看一眼,便被狠狠推了一把。
砰——
門被拉開,潮濕的冷氣撲面而來。他腳步一頓。
這不是牢獄。他辦過太多案子,朝中官牢、私獄、各地刑堂都去過。那些有一定規制,哪怕再陰暗,也不至於如此。
這地方像是……一個活人永遠出不去的地方。
江子葉被推進另一間,鐵門隨即“哐”地一聲關上,厚重沉悶。他只聽到她鞋底刮地的細響,隨後就是徹底的寂靜。
蘇逸被單獨扔進另一間。
他回頭看了一眼,門板合攏的縫隙間,一點光也不漏。他知道,他們被分開了。而這是最糟糕的情況之一。
黑暗裡,他靠在冰冷的牆角,指節慢慢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