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
白雲心裡一突,她對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演過其他三位反派都綽綽有餘,更不必說智商欠佳的寧慕山了。
“應該不是為了監視。”白雲思忖半晌,沒能猜出寧慕山的想法,“晚些時候,我讓歐陽去問問。”
傍晚,小廚房裡,歐陽與寧慕山一同準備晚膳。
歐陽想起白雲的吩咐,狀似無意地問道:“小友,我見你在院中佈置了幾塊留影石,這是何意?”
寧慕山見提及此事,悲從中來,神情中瞬間充滿了哀傷。
歐陽愣了下,有些手足無措:“這、小友怎麼就哭了?”
寧慕山抹了把眼淚,解釋道:“歐陽醫師應該也知曉,我的其他同門都去閉關了,師尊的病情又每況愈下,待他們出關,恐怕師尊已經不在人世。我佈置幻世鏡,就是為了留下師尊的音容笑貌。”
歐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久久沒有言語。
屋子裡,白雲與系統看到這裡,也被深深震撼到了。
系統瞠目結舌:“所以三號反派是想留下宿主的……遺容?”
白雲沒去計較系統的話,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不能對寧慕山的智商抱有期待。”
三月中旬,氣溫回暖,萬物複蘇,栽種在苗圃中的花草長出了嫩芽。
為了讓白雲更好的享受最後的時光,在庭院中舒服地休憩。寧慕山在院中與歐陽一起搭建了亭子,亭子四面掛上薄紗,只擋風,不擋光亮。
這日上午,春光和煦,白雲在亭子中小憩。
常用的薄毯被寧慕山拿去清洗了,此時她身上蓋的是白色暗紋緞面披風,寧慕山特意找上歐陽,在披風上燻了凝神的藥材,嗅著清淡的藥香,很容易入眠。
白雲睡得迷迷糊糊,陽光透過薄紗照進亭子,有些晃眼,她下意識地將披風往上拽了拽,蓋住了雙眼。沒有了刺眼的陽光,她睡得更香了,連放在身上的手滑落下去都沒有發覺。
時間一點點流逝。
突然,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多日不見的反派們喘著粗氣出現在門外,神情驚惶。
院中亭子裡,薄紗朦朧,看得不太真切,那人被蓋在白布之下,雙手無力地垂落下來,死氣沉沉。
安榭在看見白雲的剎那間,腦海一片空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心底涼得透徹,凍得他渾身都在顫抖。
一切在此刻停滯,像是過去了很久,也像是才過去片刻。
安榭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悔恨至極。
“師尊!弟子來晚了!”
師會靈對眼前一幕難以置信,愣了片刻,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回過神來,推開擋路的安榭,向白雲奔去。
“師尊……”
她掀開垂下的薄紗,撲向白雲,準備拉下白布時,她忽然發現手中的白布其實是白色暗紋緞面的披風,還帶有淺淺的溫度,混沌的思緒就此冷靜下來。
緊接著,她清楚地聽見了白雲的呼吸聲,身軀猛然僵住。
師會靈看了眼披風下安詳的睡顏,默默地又將披風蓋了回去,貼心地將白雲垂落下來的手放在了身上,只是在看見被紗布包紮的雙手時,她的目光頓了頓。
大門口,安榭失魂落魄,低聲慟哭,司蘭緊捂住胸口,嘴角隱隱有血漬溢位,小臉煞白,無聲地淚流滿面。
師會靈倍感無語,哭笑不得,擦幹了眼淚,沖兩人傳音:“師兄師妹快別哭了,師尊還活著呢。”
安榭與司蘭面容呆滯了瞬,同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