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語氣終於對味了。
寧慕山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露出燦爛笑容:“師尊稍等,我這就給您準備。”
一定是他少見多怪,不過是吃點麥芽糖罷了,有何驚訝的?況且他小時候也最喜歡吃麥芽糖了。
寧慕山動作麻利地從芥子囊中取出一大堆零嘴,接著又邁著小短腿,去小廚房端了一壺熱水出來,熟練地為白雲倒上茶水後,他貼心地問道:“請問師尊還有什麼吩咐?”
白雲眼眸輕閉,輕聲道:“捏肩捶腿。”
“呃……”寧慕山又被震驚到了,但這次反應很快,“好的師尊,是的師尊。”
他抬手試探著在白雲肩上敲了敲,驚訝地發現自己將力道把握得很精準,彷彿以前經常做過似的——不對,瞧師尊這幅熟稔的態度,從前的寧慕山一定做過。
想到師尊能允許他如此親近,寧慕山眉開眼笑,小臉上透露出一股不符合年紀的諂媚。
“師尊,弟子的力道還合適嗎?”
“嗯。”白雲表示了認可。
見白雲態度滿意,寧慕山更加起勁,捶打的雙手幾乎揮成殘影。餘光中,他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安榭,抬眼看過去,正巧對上安榭含笑的眼眸。
寧慕山感到一陣莫名的尷尬襲來,他的動作慢下許多,想了想,他向安榭傳音,幹巴巴地解釋道:“是師尊讓我為她捶肩的。”
“嗯,知道。”安榭語氣中也帶著笑意,“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適應得如此之快。”
聞言,寧慕山的笑容又回來了,他驕傲地揚起腦袋:“那是,多謝師兄誇獎。”
身旁,白雲冷不丁說道,“怎麼停下了?繼續。”
“是!師尊。”寧慕山熱情不減,異常積極。
午後,三人用了一頓簡單的午膳。師會靈與司蘭還在昏迷中,沒能醒來,為了方便照料,安榭將司蘭移到了師會靈的屋子裡。
白雲飯後犯困,回房歇息了。
師會靈的房間中,安神香的氣息彌漫到屋子各個角落,坐在矮凳上的寧慕山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安榭端著兩碗湯藥進來,剛好瞧見了。
“師弟,你下去歇一會兒,我來守著。”
寧慕山坐著沒動,他雙手撐著下頜,沖安榭小聲道:“師兄,你給我講講這裡之前的事情吧。師尊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二師姐和小師妹是被誰傷的?我們為何沒有在宗裡?”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
安榭端起一碗湯藥,示意安榭將司蘭扶起來。他一勺一勺地給司蘭喂藥,一邊細細地從頭說了起來。
從安絳鎮的捉妖歷練,到宗門遇到的欺壓事件;從明松山採集仙砂靈草,到遭遇灰袍修士搶劫;從東林林家少主趕來宗門求助,到千星劍認主……
直到兩碗湯藥喂盡,安榭又低聲地說了半晌,才將事情講完。
“所以,二師姐和小師妹受重傷,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寧慕山皺著臉,倍感愧疚。
安榭揉了揉寧慕山的腦袋,點明道:“你無需愧疚,這是我們先前就考慮好了的。”
“可是……”寧慕山腦袋裡亂糟糟的,想了想,對安榭道,“師兄,你去休息吧,留我在這裡守著就好。”
“好。”
安榭沒推辭,端著兩個空碗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