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幻世鏡,準備睡覺。偶然間,一縷發絲劃過肩頸,出現在視線中,黑亮的發絲中,幾根銀白發絲尤為紮眼。
白雲忽然愣住,輕笑:“忘記了,他們還真的能厲害過我。”
她將發絲捋了捋,枕至腦後,眼不見心不煩,又將被褥往上拉,蓋住了腦袋。
“睡覺睡覺,明天還有一場重要的戲要演。”
另一邊,安榭帶著司蘭與師會靈兩人趕路,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天亮之前入了城。
將司蘭與師會靈安置在各自的房中,安榭找上了歐陽醫師,要他為她們醫治。
歐陽醫師揉著睏倦的雙眼,整個人看上去比初見時還要頹喪。
“你那兩位師妹病了?昨日見不是還好好的嗎?”歐陽遲疑,懷疑道,“你們莫不是也在誆我?”
安榭嚴肅道:“不敢誆騙歐陽醫師,我那兩位師妹是受了傷,失血過多,還請歐陽醫師去看看。”
“這樣啊。”歐陽醫師捋了捋胡須,頷首,“行,那就去看看,你帶路。”
雅緻的房間中,歐陽看見渾身是血的師會靈皺了皺眉,指尖搭在了手腕上,開始診斷。
“情況如何?”安榭問道。
寧慕山在一旁仰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
歐陽收回手,好奇:“心脈很穩,沒有傷及要害,但是為何傷勢會如此奇怪?居然大多都是皮外傷。”
安榭思忖片刻,還是坦白了。
“為了殺一仇人,我們用了失魂散,而血又能啟用失魂散的藥效,所以現在才會如歐陽醫師看到的這樣。”
“原來是這樣。”歐陽眼底出現深思,望向師會靈與司蘭的目光中有幾分敬畏。
為了殺敵將自己傷成這樣,狠人啊,太狠啊,不愧是道友的弟子。
……等等,他好像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歐陽醫師轉頭望向窗外,天幕中暗色退盡,天已經大明瞭,以前的這個時候,這幾位弟子應該都出門了才是。
“今日,你們都不出門辦事了嗎?”他頗為心虛地問道。
但轉念一想,他為何要心虛?
道友的病是他不想治嗎?分明是道友不想治。況且每日彙報的情況,也是一字一句按照道友所說的回答,他又有何錯?
他沒錯。
歐陽醫師想明白了,他挺直腰板,抬手打斷安榭的話:“算了,我也不在意這些,還是給你們開幾味藥療傷吧。”
他取出紙筆,坐在旁邊就開始寫寫畫畫,寫到一半,他的筆忽然頓住,抬起頭看向安榭。
“你這兩位師妹,應該不怕苦吧?”
這話令安榭瞬間想到白雲,他失笑,搖了搖頭:“歐陽醫師放心開藥,兩位師妹不怕苦。”
“甚好甚好。”歐陽滿意頷首,最後幾筆寫完,他將藥方遞給安榭,瀟灑回房。
合上房門,沒過一會兒,他察覺到安榭出了門,應該是買藥去了,另一位小弟子回了自己的房間,看那睏乏的模樣,應該是回房休息。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歐陽雙手放在房門上,心中糾結猶豫,幾息過後,他毅然開門走了出去,將一封信塞進白雲的房間,緊接著他從後牆翻|牆出門,很快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