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坦白局
夜深, 眼睛紅腫的師會靈走出書房，略有些忐忑地來到安榭寢居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因為哭得太久, 她的聲音喑啞：“師兄, 你睡了嗎？”
話剛落下，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安榭立在門後，還是穿著白日的著裝，絲毫沒有就寢的打算。
意識到師兄在等她，師會靈愣了下, 抬腳邁了進去，隨後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師兄, 我把事情都給師尊說了。”
安榭沉默半晌，才出聲回道：“嗯，我已經猜到了, 師尊……師尊她怎麼說？”
師會靈仰起頭, 紅腫的雙眼中淚光閃爍，她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頓地認真道：“師尊說，她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們。”
凝滯的氣氛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沉默在周圍蔓延。
安榭低頭與師會靈對視，企圖看出她說謊的痕跡, 可師會靈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他的意圖失敗了。
而後，他猛然清晰地覺察到, 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師尊居然從未責怪過他們。
安榭怔住，緩緩彎起了嘴角, 低語道：“謝謝師妹把這個訊息告訴我。”
師會靈搖頭，補充：“但是師兄，我說的並不詳細，師尊說明日我們再坐在一起商談。”
她摸了摸後腦勺，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剛才我太慌亂了，忘記有沒有給師尊說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重生了。”
沉默再次在屋內蔓延。
良久，安榭輕嘆，抬手拂過師會靈的頭頂：“沒關系，明日我們都給師尊坦白了吧。”
考慮到明日有坦白局，白雲沒有熬夜看話本，早早地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天還未見亮，她就從被窩爬了起來。
師會靈與安榭沒有再掩飾，正在南霄宮外練劍。由於仙劍掌控不住，白雲也還沒有為他們兩人制作木劍，所以兩人手中拿的是樹枝，揮動間虎虎生風，倒真的有幾分舞劍的樣子。
狼崽窩在被窩中睡懶覺，通常都是當快要去學堂時，安榭才會去叫醒它。但今天他們不去學堂，是與師尊商談要事，因此直到現在，安榭也還未將它叫醒。
瞧見師尊現身，兩位反派停下揮劍，向白雲見禮。
“師尊！”師會靈高興道。
“安榭見過師尊。”安榭沉穩道。
白雲雙手負在身後，神色淡然：“嗯，你們隨我來書房。”
充滿墨香的書房中，白雲坐在桌案後，安榭與師會靈像是認錯的小學生般，在桌案前規規矩矩地站著。
白雲指了指兩人身後：“去搬張凳子坐著，今日又不是讓你們倆罰站。”
說到這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寧慕山呢？還在睡懶覺？”
安榭與師會靈交換了眼神，斂眸斟酌著答道：“師尊，三師弟尚且年幼，還是小孩子心性，此事事關重大，它若是參與其中，恐生事端。”
簡言之，就是狼崽子被嫌棄了。恰好，白雲也嫌棄它，於是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好了，現在仔細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安榭略微思索，緩緩講述：“師尊，其實這是我們第三次被您收做徒弟了。第一世，我與師妹……”
從天光微亮到日上三竿，安榭足足講了兩個半時辰，才將三世的經歷講完。
當然，其中最主要的是第二世，天柱的裂紋被修複之後，魔族單方面拒簽和平契約、魔族主動挑起三族混戰、魔族在凡世佈置上古大陣，安榭將每一處細節都竭盡全力地詳細敘述。
白雲一開始聚精會神，聽到後面變成了興盡意闌。她垂著眼眸望向案桌上的硯臺，看似在沉思，實則是在發呆。
“系統，不得了。安榭看上去年紀輕輕，居然有了發展成老媽子的潛力。”
系統不明白：“這怎麼說？”
白雲感慨，悔不當初：“他簡直太能講了，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採納師會靈的版本。”
日光穿過窗欞照進書房，暖色調的光線爬上了安榭與師會靈的宗門道服，兩人整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之中，拉長的影子倒映在地面，顯露出兩人正襟危坐的姿勢。
終於，安榭的敘說進行到了尾聲。
“我與師妹思索了很久，都沒有決定出是否告知師尊此事，沒想到師尊洞察秋毫，看出了我與師妹的異常。所以，我們索性決定將所有事情都講出來。”
白雲屈指在案桌上輕叩了下，回道：“嗯，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們的確應該先與為師講明。天柱，魔族，三族混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