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鬱悶,所以還是她沒用,根本想不到辦法,飛出這個關她的牢籠。
既然有客人來,應子清不好讓人家陪著一起淋雪,她走到一處簷下:“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謝言昭抿緊了薄唇,他的目光仍然溫潤,“聽說你被他幽禁了,你還好嗎?”
謝言昭數次誤解劉之衍,這可能是頭一回,他沒有一丁點誇大劉之衍的做法。
“也不算幽禁。”應子清低著頭,踢了一腳落在地上的雪粒。
謝言昭打量少女,她看上去不太高興,垂著眼睛,鴉黑長睫纖長,露著楚楚動人的神態。他眼眸動了下,忍不住道:“你被他困守在這裡,大門都出不去,還維護他?就這麼喜歡他?”
不,是我沒用,應子清心中默默無語。
謝言昭凝視她,他說:“我被聖上調任到江南之地,說是調任,其實是發配,很快就要出發。”
應子清轉過頭來。
謝言昭道:“不止是我,我們整個謝氏,乃至兩家崔李二姓,聖上有意無意,正在層層打壓世家。”
應子清心中一凜,以劉之衍的性子,他不可能允許有人勢力大到掣肘他的地步。這些世家,自是首當其沖。
“那些事,我也不必跟你多說。”謝言昭看著她道,“我有辦法帶你走,和我一起去江南,如何?”
謝言昭走近她,溫情脈脈:“當初那封婚書,仍然有效。或者,你只想周遊四方,我也可以捨去那些俗務,陪你策馬江湖。”
應子清睜大了眼睛,謝言昭是謝氏下一任家主,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竟然願意舍棄這些東西,只為了陪她到處跑?
應子清不能不動容,因為謝言昭這樣的,說出這種話,必是動了真心。
而且他提的那些,她真的好心動。
只是……
應子清望著他,神情複雜,片刻後她輕輕搖頭:“謝大人,你許諾的事情,我很嚮往。可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謝言昭頻頻被她拒絕,早已習慣,他並不死心,依然凝望她:“為什麼?”
應子清抿緊嘴唇,不能回答。
大雪紛飛,簷下的一雙壁人,離得那樣近,彷彿依偎。
劉之衍走了出來,臉色極冷:“謝大人,為何要帶走朕的皇後。”
謝言昭不慌不忙行了一禮,站起身,直直回視劉之衍:“吉禮尚未舉行,她何時成了聖上的妻!”
劉之衍平靜道:“我們有夫妻之實。”
應子清:“……”
謝言昭亦是被劉之衍這句話頂得一愣,他啞了片刻,勃然一怒:“你!你竟然、竟然在禮前,對她做這種事!”
謝言昭怎麼說也是滿腹經綸禮教仁義,這等有傷風化的事,劉之衍堂而皇之說了出來,敗壞她的名聲……他怎麼都想不到,劉之衍會如此逾矩!
謝言昭臉色一白:“你怎麼可以敗壞她的名節!”
“你私下與她相會,不算敗壞她的名節?”劉之衍淡淡道,“別來糾纏她。”
他們兩個吵架,吵得應子清很崩潰,一個皇帝,一個名門公子,吵得都是些什麼啊!
但凡她傳統一點,這個時候,找塊豆腐撞死在他們面前算了。
應子清快瘋了,她惱怒起來,沖他們發火:“你們兩個神經病!都給我出去!”
這兩個人杵在那,雖然都在她發火的那瞬間住了嘴,但其實她一個都趕不走。
“你們不走,我走!”應子清冷冷掉頭離開。
什麼夫妻之實,劉之衍剛剛說得並不自信,他在賭,賭她會不會拆他的臺,揭穿他,但她沒有。
劉之衍怔怔站在原地,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心情有些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