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子清明亮的雙眸,專注鎮定,無形中帶起一股神奇迷人的吸引力。
連孟醫士一時也看呆住了。
應子清抬起雙眸,直視薛沛南的眼睛,語氣輕柔迷幻:“我這盒膏藥,是我殫精竭慮,遍尋良方所致,有‘肉白骨’的奇效。神藥集天地精華,最有靈氣,也最通人性。唯有患者與膏藥相輔相成,才能出奇效。”
薛沛南見她如此動作,心中早就折服,情不自禁接話:“我如何才能讓膏藥發揮效果?”
應子清堅定道:“重要的是信心,你要相信自己能站起來,若是有片刻氣餒,效果就沒那麼好。”
“信心?”薛沛南喃喃道。
太醫離開後,薛沛南躺在床上幻想自己下半輩子,都只得如此困頓,那種心灰意冷,叫人絕望。他低頭思索,忽地明白了大半。
“對。”應子清肯定。
薛沛南默不作聲,目光漸漸變得深沉,一直看應子清利落地施完針。
待她差不多收了手,薛沛南握住她的手,心口不住起伏:“子清,你不願意見我落難,所以隻身前來,對不對。”
“……不對!”應子清一陣無語,想收回手,抽不回,對方抓得死緊,她眉心蹙緊,“我想知道那個答案!”
“什麼答案?”薛沛南不解。
“查案的答案!”應子清道。
薛沛南睨了眼孟醫士,頓時沉默,應子清也住了口。
孟醫士見兩人提到什麼案子,他可不想捲入其中,匆忙找個藉口離開。
其他的丫鬟小廝聰明伶俐,收到薛沛南的眼色,迅速退了出去。
閑雜人等離開,應子清趕緊問:“難道你投靠兇手了?!”
“沒有。”薛沛南搖頭,失笑道,“這個事,本來是想告訴你們的。是我自己起了小心思,以為能換得求娶你的機會。”
薛沛南頓了頓,直接告訴應子清:“太子中毒一案,大理寺從東宮查了不少可怕的線索。雖然不能直接指證兇手是誰,可也差不多了。”
燭火跳了跳,光影倏爾一暗。
盡管四下已無旁人,薛沛南仍然壓低聲音,只用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兇手,是竇氏。”
意料之中,卻又讓人大感意外的結果。
為什麼?應子清在心底疑惑。
竇皇後已經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即使劉之衍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待來日登位之時,他仍會尊奉竇皇後是太後。
竇皇後膝下無子,明明該扶持劉之衍才對。
而大晉朝只有一個太子,談不上皇子之間的博弈。
竇皇後針對劉之衍的種種事跡,叫人難以理解。
薛沛南也有同樣的疑問,他冷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應子清想了想,決定把這個答案告訴劉之衍,同他商量一番再說。
她站了起來:“多謝告知。”
薛沛南白著一張俊臉,很是虛弱無力的模樣:“難道,我真不能換得你一點心軟嗎?”
“……不能。”應子清斬釘截鐵,“明日我把這膏藥送一副新的來,再給你寫一份續筋正骨的強身之術。”
等應子清離去,臥室重歸安靜,濃重藥味壓不住血腥味。
薛沛南看向自己的雙腿,緩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