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等太醫到了,傅太後大概也涼了。
康公公稍微鎮定點,也只是一點,他拉住身旁的小太監,五指禁不住發抖:“你素日機靈,去、去欽天監,請驅邪的法師,說不得太後是受了邪侵,犯了癔症!”
滿場大亂,跑的跑,喊人的喊人。
應子清眉頭凝的很深,在一旁冷靜觀察。
她發現,傅太後的表現,很像情緒失控導致恐慌發作。
她的症狀很典型,應子清不會判斷錯誤,而且她有諸多種治療的方式。
唯一的問題是,她如何接近傅太後。
貴人的身體不可隨便觸碰。
應子清的身份只不過是卑微的宮女,就算她敢大膽上前出手治療,也必定會被女官們打斷。
劉之衍轉過頭來,似是從應子清臉上看出篤定,他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主意?”
不怪劉之衍有此一問。
下午的時候碰見應子清,她只是說兩三句話,便安撫下他控制不住的暴躁情緒。
之後,應子清和他聊了會天,出手送了只不起眼的香包,緩解了他說話磕巴的毛病。
劉之衍覺得,應子清身上,必定有過人之處。
應子清看著他:“你相信我嗎?”
劉之衍卻沒有懷疑她,他黑曜般的眼睛,深沉地望著她:“太後是我在世上,最親近的親人,我不敢想,如果失去她,我會如何?”
“子清,你非醫者,即使你什麼也不做,我也不會怪你。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你能援手相助,我盼望你能救她。”
應子清愣住。
彷彿有一道驚雷,猛地從她腦海一閃而過。
也許,在原來的歷史上,傅太後正是在這個時刻突發隱疾,撒手人寰。
結果導致,劉之衍本來嚴重的心疾,變本加厲。
以至於他後期繼承皇位,依舊本性難改,甚至作惡多端,讓大晉朝毀於一旦……
當然,這只是應子清的猜測。
不管怎麼說,應子清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人陷入困境,自己在一旁袖手旁觀的。
“等太醫和欽天監趕來,實在太晚。”應子清鎮定道,“你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囉嗦,按我說的做。你讓他們把太後移到屏風後面,只許你一個人陪在我身邊。”
這是應子清仔細考慮過的。
如果讓別人看到應子清對尊貴的太後動手動腳,定會忍不住幹擾她的治療。
“好。”劉之衍沉聲答應。
事急從權,劉之衍果然幹脆利落,當即站出來,指揮冷嬤嬤和康公公。
等一切事畢,冷嬤嬤不肯放心,堅持要看劉之衍和應之清如何施救。
她悄悄站在屏風的角落,也沒什麼妨礙,應子清懶得管她。
太後被安置在一張胡床上,雙眼不能睜開,由於憋氣憋了一段時間,已有些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