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歪頭沖楊婉一笑,調侃道:“六嫂,咱們都等著你呢,你就別害羞了。”
楊婉的臉刷就紅了,又對她笑了笑,才端起架子朗聲道:“諸位都辛苦了,日後咱們相處的日子還長,大家不必過於拘束。”
而後,她又喊了一聲:“素梨。”
一個穿著草綠色褙子的宮女從楊婉身後走了出來,給屬於楊婉的十個人各分了一個五兩的銀錠子。
隨後,瑤光等三人也各自給了賞賜,張保與崔姑姑就又把人給帶回去了。
沒辦法,暢音閣地方不大,他們這些未來的皇家婦,每人才分到了一正一側兩間屋子,哪有地方給他們住?
據燕姑姑說,這些人認完主子之後,就會被暫且安置到賜給各皇子妃孃家的宅子裡,等到他們正式出嫁那天,再回到宮裡陪著一起去皇子的府邸。
是的,雖然婚禮會等到他們的孃家人來了之後再舉辦,但他們還是要從宮裡出嫁,孃家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瑤光覺得,她奶奶盧氏和母親大周氏,都應該挺能和皇後共情。
傅家婆媳是對自己女兒的婚事幹瞪眼,皇後雖然有權主持諸位皇子的婚事,卻偏偏對自己親生兒子的婚事半點管不著。
這皇家的規矩,可真是……
她在心裡暗暗吐槽,也只敢在心裡暗暗吐槽。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大半個月,期間在皇後的默許下,各位皇子與自己未來的妻子多多少少都有些互動。
幾個準皇子妃也從一開始的靦腆拘謹,慢慢恢複了些本性,相互之間也會串串門,一起說說自己家鄉的風物。
六皇子妃楊婉是湖廣人士,七皇子妃李思蓉是浙江人士,是太子妃文氏的同鄉,九皇子妃阮子嫻則是廣州人士。
四個人裡,竟然只有瑤光一個是北方人。
阮子嫻好奇地問:“傅姑娘。聽說北方的冬天冷到能把人的耳朵凍掉,是真的嗎?”
瑤光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每到冬天都會有很多人凍死,只好也滿臉好奇地反問道:“我聽說南方的冷和北方不一樣,就算穿得再厚,那股冷意也往骨頭縫裡鑽,是真的嗎”
“不錯,不錯,就是這樣。”三人紛紛點頭附和。
李思蓉彷彿又回到了難熬的冬天,打了個寒噤說:“晚上鑽進被窩裡,瑟瑟發抖到睡著,也還是覺得暖不熱。”
楊婉也道:“我家裡有幾畝田地可以收租,還有座山可以砍柴,冬天只要不出屋子還不算難熬。但只要一出門,就得找有太陽的地方站著,不然能把人冷死。”
她似乎是看出瑤光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說完之後便話鋒一轉,看了一眼瑤光頭上的佛頭金簪,揶揄道:“這簪子看著不像是內造的手藝,難不成是妹妹從家裡帶來的?”
李思蓉和阮子嫻都猜出定然是晉王送的,阮子嫻碰了碰李思蓉,捂著嘴竊笑,李思蓉卻直接說:“咱們這樣的家世,哪裡打得起金簪子?自然是晉王殿下送的。”
這話很有些酸溜溜的,阮子嫻臉色有些僵,後悔不該碰她那一下,歉意地看向瑤光。
但瑤光卻渾不在意,捂著臉嬌嗔道:“哎呀,你們都不是好人!”
楊婉飛快看了一眼李思蓉,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倒在阮子嫻的香肩上大笑了起來。
有她解圍,阮子嫻暗暗鬆了口氣,也跟著楊婉笑。李思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是慶幸又是懊惱,也幹巴巴地跟著笑。
冷風吹過,天地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