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妹妹,不許胡鬧!”瑤光沉這臉呵斥了她一聲,揹著那老嬤嬤給她使眼色。
索性王靈不傻,被她一攔就冷靜了下來,悻悻地住了口。
那老嬤嬤站在那裡,滿臉嘲諷,雖然沒有插著腰,卻也和某位文學名著裡的“圓規”差不多了。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種人多半是自己淋過了雨,就一定要把別人的傘都撕掉的人,和他們爭吵沒有任何益處,反而還有害,容易被暗地裡使絆子。
瑤光忍住氣,陪著笑臉塞過去一塊碎銀子,大約兩錢左右,“嬤嬤。我這妹子年紀小,家裡又寵,不知道天高地厚。您是見多識廣的,懂大戶人家的規矩。往後咱們都還需要嬤嬤提點呢,您大人大量,別和小娃娃一般見識。”
見了銀子,那老嬤嬤全是褶子的臉立刻笑成了老橘子皮,態度也立馬轉了個彎:“哎呦呦,姑娘這話,可真是叫老奴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的手比她的嘴還快,迅速把銀子接過來,順手就塞到了腰帶裡,緩和了聲音勸道:“這裡到底不比家裡,往後不自由的時候多著呢。老奴勸兩位姑娘還是老老實實地聽從安排,莫要自作主張,省得害人害己。”
說到最後一句,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王靈一眼,王靈不算白淨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
“多謝嬤嬤提點。”瑤光好生道了謝。
這嬤嬤雖然話說得不好聽,但都是實在話,兩錢銀子沒白花。
等她走了之後,瑤光就對王靈道:“你也聽見了,這裡不比家裡,就算有什麼不習慣的,也少不得先忍著。”
王靈只得苦著臉回了分給她的房間,瑤光也轉身進屋,把門牢牢拴住了。
等屋子裡只剩自己一個的時候,瑤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裡有些疑惑,也有些煩躁。
王靈的母親和嫂子,瑤光都是見過的。那兩位論見識或許比不上她的祖母盧氏,但行事都很妥帖。
她可不相信,在王靈被選中之後,家裡人沒交代她要老實安分。怎麼這丫頭卻像是一點沒聽進去呢?
希望經過今夜的事,王靈能回想到母親和嫂子的叮囑,別再輕舉妄動了。
接下來的日子,陸陸續續又來了許多人。其中有個叫陳思的姑娘,知道了瑤光的姓名就一直往她這邊看,讓她很難注意不到。
在這宅子裡住了七八天,最開始來的那一批已經從離家的忐忑和迷茫中走了出來。
由於對未知的恐懼,他們下意識在周圍尋找同盟,開始主動拜訪新來的。
秀女們相互之間串門子倒是沒人禁止,只要落鎖時能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行。
由於陳思的姓氏和先前異常的舉動,瑤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隨大流,裝作拜訪新人去了陳姑娘那裡。
這八天裡,前前後後已經來了三十二個人,宅子裡的房間被分配得差不多了。估計再有新人來,就會往舊人屋子裡安排了。
“陳姑娘,冒昧打擾,還望海涵。”瑤光敲開了陳姑娘的門。
看見門外站著的是她,陳姑娘顯得十分驚喜,拉住她就往裡走,“你就是傅家姐姐吧?我是鎮上陳大戶的侄女呀。”
兩人進屋落了座,陳思把桌子上已經溫熱的茶水給她倒了一杯。
畢竟伺候他們的人手有限,除非是誰有特別要求的,不然飯食、茶水乃至洗漱的熱水,都是按時供應的。
瑤光了然,笑道:“原來是陳大戶家的妹妹,怪不得我一見你就覺得親切呢。”
陳思道:“我堂妹今年才十歲,沒到能選秀的年紀。我叔就把我叫了過去,再三叮囑我,見了姐姐要守望相助。畢竟咱們兩家是世交,關系總比別人親近。”
瑤光喜道:“有妹妹在,我懸著的心可算安穩多了。妹妹不知道,與我同一個地方來的還有兩個,但一個看我不順眼,另一個還是一團孩子氣,我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來了這麼多天,許嘉一直不搭理她和王靈,倒是和別的姑娘交上了朋友。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人家說的,與她交好的那幾個姑娘,看瑤光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趁著瑤光和王靈不注意的時候,還指指點點。
王靈倒是與她共進退,但脾氣實在是太暴了,很容易就被人煽風點火了。
雖然和許嘉結怨的是瑤光,但這些日子,反而是瑤光勸阻王靈的多。弄得王靈也老大不高興,覺得替她出頭不得感激反而落埋怨。
瑤光知道許嘉要幹什麼,不就是想要拉幫結派地孤立她嗎?
她又不是真的十七歲小姑娘,哪裡會被這點伎倆打擊到心神?
要知道,他們這些只是過了最初的篩選而已,一個商陽縣是不可能有三四十個秀女送入府城的,他們必然還會被篩選一遍。
如今與許嘉交好的那幾個,能不能留下來還知道呢,瑤光怎麼會在意?
她只是覺得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