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夫人怔了下。
她微笑了,看向了司行霈:“那好,你讓輕舟出來,我跟她說關於霍攏靜的事。”
“不用說事,把人帶過來即可。”司行霈道,“若你不肯給,那麼我可以去找蔡長亭要。”
平野夫人一下子就變了臉。
她的牙齒似乎咬了下,壓抑內心幾乎失控的情緒,然後又慢慢露出笑容:“賢婿,你在中間橫插一腳,不怕將來裡外不是人?”
“輕舟都不認你是娘,我更不會認你是丈母孃了。別叫我女婿,當不起。”司行霈仍是不輕不重的口吻。
他這樣的語氣,再好耐心的人都被他逼得跳腳。
平野夫人卻比他想象中更有韌性,因為她從頭到尾,只是臉色稍微變了下,根本沒失控。
她恢復了溫婉恬靜:“你讓輕舟來,此事我跟她談。”
司行霈眸光略微一動,像一簇詭異的鬼火。
平野夫人心中有點涼,預感自己洩露了機密。
等她離開,司行霈去找了顧輕舟,把此事告訴了她。
“霍攏靜不在太原府,至少暫時還不在。”司行霈道,“怪不得我們這麼久都沒有訊息。”
平野夫人的語氣和眼神都告訴了她。
顧輕舟神態很茫然。
霍攏靜、平野夫人,都好像是很遙遠的事。
她盤腿坐在沙發裡,把頭擱在膝蓋上。
她很冷靜。
“輕舟,你餓嗎?”司行霈也察覺到了。
孫合銘還在的時候,她表現得像鬆了口氣,神態自如;可孫合銘走了,她的精神逐漸鬆懈。
她渾身的力氣被人抽去了,軟軟的,能在沙發上坐好幾個小時,不言不動。
司行霈心疼極了。
顧輕舟從來都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說她痛苦,其實不恰當的。她早已有了準備,這些對她而言不算什麼意外;可說她真的沒事,也不恰當。
她情緒的複雜,自己也理不出頭緒來,司行霈就更加不知如何啟齒。
所以他半蹲在沙發旁邊,低下頭去,從她的膝蓋下面仰望著她低垂的面孔:“想吃什麼呢?”
顧輕舟沉默,然後就笑了:“醉蝦。”
“那玩意兒怪噁心的,真要吃?”司行霈道。
顧輕舟點頭:“嗯。”
“想喝黃酒嗎?”司行霈又問,“醉蝦配黃酒,是美味佳餚。”
顧輕舟卻是搖搖頭:“不想喝酒,只想吃醉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