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米粥,已經汩汩冒泡了,顧輕舟不時攪動它。
“城裡的流言蜚語一定很多。”顧輕舟突然道。
司行霈一邊炒菜,一邊回答:“流言蜚語早就滿天飛了,不用在乎這個。”
顧輕舟如今想要在乎,也在乎不了了。
這次的葬禮,讓所有的流言蜚語都得到了實證。
她的確是司慕的前妻,而她也的確是假死,她已經嫁給了司行霈,又回來了。
“一段風流趣事。”司行霈想著就笑起來,對顧輕舟道,“只要我將來功成名就,這段趣事就會很有魅力。”
顧輕舟苦笑,米粥的熱氣蒸騰著她的面頰,她雙頰紅撲撲的,眼睛裡也氤氳了水汽。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心中嘆氣。
不管了。
再說,這些事她也管不了。
司家是軍閥門第,槍管子強悍,沒人敢當面讓顧輕舟難堪。對於顧輕舟而言,這就足夠了。
至於背後嚼舌根,就無法控制了。自己做了不體面的事,還不許旁人背後說說嗎?
等她的米粥熬好了,司行霈的菜也做完了,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卻是色澤鮮嫩,香氣撲鼻。
鮮菇菜心撒了芝麻,很是好看,顧輕舟道:“我嚐嚐。”
司行霈夾了一筷子,吹冷了遞給她。
顧輕舟吃到了嘴裡,道:“很鮮美,就像用魚湯熬煮的青菜。”
司行霈道:“哪有這樣吃菜的?”
“冬天的時候,我乳孃有時候會熬煮一大鍋鯉魚湯,湯汁乳白又稠,然後就燙些小青菜。魚湯裡燙過的青菜,就是這味。”顧輕舟道。
司行霈笑起來。
兩口子運了一桌飯菜,去見了司督軍。
司督軍一直在打盹,聞到了米粥熱騰騰的清香,就睜開了眼睛。
瞧著這些菜,司督軍勉強擠出一點胃口。
嚐了一筷子炒三鮮,他道:“輕舟,這都是你做的嗎?”
顧輕舟汗顏:“不,阿爸,是司行霈做的。”
司督軍難得一笑:“你說這孽子的全名作甚?我難道不認識他?”
顧輕舟一時啞然。
她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稱呼司行霈的,從未改過。
“我們素來如此稱呼。”司行霈在旁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