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是一方天井,陽光從天井的上方照進來。
天井的四周,擺滿了盆栽,這個時節的金桔黃了,似一個個黃金的燈籠。
“這房子不錯。”顧輕舟對領他們進門的管事道。
管事笑道:“少夫人謬讚了。”
這位少夫人,沒什麼架子,很親切。
繞過了天井,走上一處逼仄樓梯,到了三樓。
顧輕舟見到了梅家的老爺子。
梅家的老爺子面色很白,看上去單薄蒼白到了極致。
彼此寒暄。
屋子裡的人不多。
顧輕舟一邊與他說著見面的客氣話,一邊看他的面色。
“你的蟲子呢?”張辛眉突然開口。
眾人都看著他。
顧輕舟微笑,衝張辛眉搖搖頭。
可張辛眉的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又不能收回來。
“這位是張少爺。”顧輕舟笑著介紹。
張是大姓,姓張的權貴多不勝數,顧輕舟就任由他們去猜張辛眉的身份,也不點破。
“張少,需得等發病的時候,才能看到蟲子。”梅老太爺道。
張辛眉大失所望。
顧輕舟也順便開始了治病的話題:“我先給您把把脈吧。”
梅家的閒雜人等,就暫時退避出去,屋子裡只留下梅清,顧輕舟張辛眉和梅老太爺。
梅老太爺仔細看梅清,難得,這次終於把梅清給記住了。
梅清是一雙鳳眼,眼睛斜長,只是遺傳了他母親的,並非梅家人特有。如此一來,梅老太爺就不會再把他和其他孫子混淆了。
顧輕舟花了半個小時診脈。
診脈之後,她問老爺子:“您能自己說一下,蟲爬的感覺是如何的嗎?”
梅老太爺先嘆了口氣,臉上立馬有了幾分驚悚:“一般是從左腳開始,一直爬到頭上,我都能聽到爬行的聲音,肌膚上也一鼓一鼓的。”
說罷,梅老太爺想把身上蟲行的痕跡給顧輕舟看。
可顧輕舟是年輕女人,他也抹不開面子,就擼起了袖子。
顧輕舟和張辛眉、梅清都看過來。
果然,老爺子的胳膊上,有很清晰的痕跡。
梅清更加駭然。
其實,梅清沒親眼見過老太爺發病,他之所以說親眼所見,是指其他人親眼所見,並非梅清自己。
“真的有蟲子啊!”張辛眉道,然後他又問梅老太爺,“它爬的時候,您怎麼不捉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