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先坐下的,顧輕舟坐到了他的斜對面。
可她剛剛落座,司行霈就起身,坐到了她的正對面。
顧輕舟冷漠道:“我帶了槍,你的腿若是敢伸過去,我就一槍打穿你!”
司行霈的唇角有笑意。
顧輕舟很清楚他的意向,她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她瞭解他。
在她的威脅之下,司行霈坐正了身姿:“好,我不亂來。”
他聲音低了幾分:“督軍很器重你。我知道你最近辦了幾件大事,而且辦得都很好。”
顧輕舟沉默。
司行霈繼續道:“輕舟,別跟我賭氣了!”
顧輕舟直視他的眼睛。
他眼神深邃,透出來的炙熱,讓顧輕舟喘不過來氣。
她想起義父說他拒絕了程家的婚姻。
她想起曾經的兩年,他給予她疼愛和教導,輔助她成長。
她也想起自己的師父和乳孃死在他的車上。
顧輕舟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輕舟!”司行霈急了,站起身想要抱她。
顧輕舟將shou qiang,重重擱在桌子上,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坐下,否則我們沒得談。”
司行霈的呼吸屏住。
“輕舟,我不該讓你這樣難過。”司行霈道,“你以前說,不管發生何事都信任我,如今為何不能了?”
顧輕舟的眼淚,順著白玉面頰滾落,落在胸前旗袍那朵繁繡牡丹上。眼淚落上去,金線牡丹越發冶豔。
她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對面的人。
相信?
養育她的親人慘死,跟他脫不了干係,卻要她相信?
顧輕舟擦了眼淚,也輕輕嗓子,開口道:“已經過去半年了,能否給我一個da an?你為什麼要殺我的師父和乳孃。”
司行霈沉默。
他也知道,顧輕舟不是那種自我麻痺的人。
再推到李文柱的身上去,顯得他的不誠實,而且在戲弄她。
他看著她:“輕舟,我給你一個期限:等我們的孩子到了兩歲,我就告訴你實情!”
我們的孩子?
顧輕舟幾乎要笑出聲,可最後笑意全部在唇角化為苦澀。
她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伶俐。
“你還是不肯說?”顧輕舟道,“你殺了他們?”
司行霈這次卻沒有狡辯。
顧輕舟的手,覆蓋在槍上。她眼中的淚意斂去,只剩下蝕骨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