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回神。
這次,他們沒有再郭半仙的攤子上見到他。
旁邊擺攤賣鞋底的大嫂說:“吃酒去了,他前些日子賺了筆錢,不花完他是不會出攤的。”
顧輕舟搖頭笑了笑。
“您知道他住在哪裡嗎?”顧輕舟問。
大嫂很熱心,指了指遠處的弄堂。
顧輕舟感激她,買了她十雙鞋底,反正顧輕舟自己是偏愛布鞋的,到時候請傭人幫她做。
她還問司慕:“你穿多大的鞋碼?”
司慕沒有穿過布鞋,沉吟了片刻,才沒有當面拒絕顧輕舟,說了自己的鞋碼。
各自五雙,賣鞋底的大嫂很感激:“太太是慈善人,菩薩保佑您長命百歲。”
顧輕舟笑笑,抬腳往裡走。司慕則親自拎了鞋底,跟著顧輕舟往裡走。
他看了幾眼這鞋底,心中總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弄堂很破舊,到處伸出來竹竿、繩子,掛滿了衣裳,還有些在滴水。
地上潮溼泥濘,牆壁斑駁,被煤煙爐子燻得發黃。
顧輕舟下足很輕,不想把泥水濺到身上,司慕則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
進了弄堂最後面,一間破舊的小樓,一共四層。
郭七住在最下面一層,還沒有靠近都能聞到煙味、酒味和黴味。
這種味道,駐地偶然會聞到,司慕也習慣了。
只是,顧輕舟會不會難以接受?
他看了眼顧輕舟,卻見顧輕舟眉頭都不蹙一下。
她這個人,經得起富貴,也受得起貧寒,偏偏還是個智謀無雙的。司慕不能想她的好處,一想就沒了原則,甚至連她和司行霈的奸,淫罪行都無法牢記。
看到顧輕舟這個人,司慕的眼前總是美麗而純潔的,她的過往都被淹沒,逐漸褪色。
“老先生?”顧輕舟敲了門。
沒人答應。
她又敲了。
一連敲了四聲,司慕終於忍不住:“會不會出去了?”
弄堂口賣鞋底的婦人說,這老頭愛喝酒,也許打酒去了。
“沒有,還在屋子裡,門是從裡面拴的。”顧輕舟道。
司慕失笑。
屋子裡的人,再也裝不下去了,只得其起身顧輕舟開了門。
“少夫人,您這一大清早的毀人清夢,實在不厚道!”郭半仙道。
他請了司慕和顧輕舟進去。
屋子裡很暖,就有種暖烘烘的臭味,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