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道:“阿爸要到了,你得給他一個交代。”
“我?”顧輕舟蹙眉。
“對。”司慕道。
將雪茄扔出去,司慕慎重看著顧輕舟:“做對假夫妻,會不會引來司行霈?”
顧輕舟在司慕手裡,就等於有了人質。司行霈將來想要攻打嶽城,都要掂量一番。況且顧輕舟是條毒蛇,司慕可以利用她的毒毒辣,打擊司行霈。
她現在也恨司行霈。
顧輕舟沉吟。
對她來說,這自然非常好了!軍政府的少夫人,顧輕舟就有個暫時安全的環境立足,司行霈不敢到嶽城來。
軍政府的人脈和財力,足夠顧輕舟調查清楚師父和乳孃的端倪。
當然,哪怕他們有錯,也是顧輕舟的事。他們養大了顧輕舟,這是肝腦塗地也無法報答的重恩,司行霈殺了他們,這個仇必須要報。
報仇和事實,並不矛盾。
這世上有很多人逼不得已去sha ren,可sha ren就是sha ren。顧輕舟報復的是司行霈的罪行,而不是他身後的難言之隱。
況且,顧輕舟的義父義母、好朋友、人脈關係,全在嶽城,她也不想離開,去人生地不熟的北平。
“你願意嗎?”顧輕舟問。
司慕道:“條件晚上談,先應付阿爸。”
司督軍下了qi che,一臉嚴肅:“怎麼回事,怎麼打槍了?”
同時又問,“這是哪裡的人?”
“阿爸,是我的人。”司慕道,“我在抓一個奸細。”
“大婚的日子抓姦細?”司督軍又不是傻子,“你們倆,成何體統!”
“阿爸,要不先回去把婚禮辦了,再慢慢教訓阿慕吧?”顧輕舟低聲,柔柔軟軟的,像潤滑油,在司慕和司督軍父子間調和。
司督軍不好對兒媳婦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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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先回去!”司督軍道,然後又罵司慕,“你怎麼抽了這麼多的煙?”
等他們回到五國飯店時,已經晚了一個半小時,而賓客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離席。
顧輕舟重新梳了頭髮,整理了妝容。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倏然感覺很陌生。
她的從前,隨著師父和乳孃的死全部結束了,她即將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她回過神來時,已經流了滿面的眼淚。
她原本有個很美麗的藍圖,司行霈將她的一切都打得稀碎。現在,她站在一堆廢墟上,一點一滴重建自己的人生。
擦乾淨眼淚,重新起了妝容,顧輕舟下了樓。
婚禮很熱鬧,所有人都捧場。
西式的婚禮,新郎官需要吻一下新娘子,司慕的手擋住了眾人視線,又側過頭,唇並沒有落在她唇上。
“終於成家了,我這顆心也徹底放下了。”老太太對司督軍和司夫人道,同時又問,“霈兒呢,婚禮他都不來?”
場面靜了下,顧輕舟心裡也靜了下。
沒人回答。
婚禮很快就結束了,晚上回到新房時,司慕道:“你個子小,今晚你睡沙發吧。”
“好。”顧輕舟沒有異議。
他們倆脫去了喜服,好似覺得這喜服可笑又燙人,脫去了才感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