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疼了?”司行霈機敏坐了起來,問顧輕舟。
顧輕舟搖搖頭,道:“我不疼,我就是有點口渴。”
司行霈起身倒了水,又把床頭的點捻亮。
床頭是一盞蓮花燈,淡huang se的燈罩,放出來的光溫柔纏綿,一點也不刺眼,整個房間的格調清淡溫馨。
水有點燙,司行霈吹了半晌,才遞給她,顧輕舟一口一口喝得緩慢。
“你沒去睡一會兒?”顧輕舟問,熱水燻得她唇瓣微紅,終於有了點氣色。
司行霈看到她,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我睡了,趴著就行。”司行霈道。
他仔細問她,哪裡不舒服、哪裡疼痛等,然後就道:“我去做些吃的,你餓了吧?”
顧輕舟點點頭,胃裡的確是餓得狠。
“我想吃餛鈍。”顧輕舟道,“要鮮蝦的!”
“好。”司行霈摸了摸她的臉,轉身就去了。
他拿菜刀時,是沒什麼殺氣的,反而認真專注。
鮮蝦沒有了,司行霈讓副官臨時去買,他自己則擀好了ian pi。
顧輕舟不能動,暫時也不能下床,百無聊賴躺著。
司行霈拿了留聲機,放曲子給她聽。
留聲機裡,吱吱呀呀是某個歌女的聲音,甜美柔和。
顧輕舟就想起了徐瑾那個唱虞姬的青衣名角,他當時也倒在血泊裡,不知死了沒有。
約莫一個半小時,鮮蝦餛飩就做好了。
顧輕舟嚐了一個,筷子微頓。
司行霈緊張:“味道不對?是鹹了還是淡了?”
顧輕舟搖搖頭:“正好。”
她一連吃了四五個,才抬眸,剪水眸子有淡光飄溢:“上次多謝你做餛飩給我吃!”
她吃過最好的鮮蝦餛飩,不是朱嫂做的,而是司行霈早起做的。
直到今天重新吃到,她才知道。那天她把司行霈氣得半死,司行霈一夜未睡,不是氣哄哄的出門,而是專心給她做了一頓飯。
顧輕舟心中有點難過,同時又有輕微的溫暖。
亦如這餛飩的暖。
顧輕舟仔細想想,司行霈不是對她不好,而是他做的壞事讓顧輕舟印象太深刻了,比如sha ren給她看,將她按在床上。
每次想起他,這些壞印象都會迫不及待跳入腦海,然後她就主觀上偏了,憎恨他這個人。
這樣,他的好,顧輕舟反而就記不起來。
現在,她倒是能記起一樣:他做的餛飩很好吃,比任何名廚做的都合顧輕舟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