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她更可憐顧紹。
“我是不是很不孝?”顧紹轉頭看顧輕舟,他的眼睛被淚水洗過,似墨色的寶石,璀璨明亮。
顧輕舟近距離打量他,發現他的睫毛也很長,溼漉漉的,看上去不染塵埃。
他真乾淨!
他的臉是乾淨的,心是乾淨的,他的世界也是乾淨的!
顧輕舟突然很嚮往他的純潔。
若是顧輕舟沒有仇恨附身,她也會像顧紹這樣,清純得像一塊無瑕的美玉吧?
“不是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考慮。”顧輕舟道,“你為何不想太太回來?”
“她回來了,又要害人!”顧紹道,眼淚猛然就湧上來,“她不會甘心的。若是留在別館,心平氣和養些日子,也許她會少些戾氣。舟舟,我不想我的姆媽是這樣的人!”
他狼狽不堪的對顧輕舟面前哭。
他知曉秦箏箏的罪孽,而他明白,秦箏箏是會回來的。
和顧緗、顧纓不同,他不想自己的母親越陷越深。
顧家這潭淤泥裡,竟生出了顧紹如此純潔的荷,他才是真正出淤泥而不染。
“長輩的事,我們做不了主。”顧輕舟道。
顧紹低垂了腦袋,他的頭髮在陽光下有淡墨色的光暈,他低低道:“舟舟,你肯定很討厭我姆媽,也很討厭我。”
顧輕舟嘆了口氣。
顧輕舟恨秦箏箏、恨顧圭璋,但她不討厭顧紹。
這種感情真奇怪。
“阿哥,我不討厭你。”顧輕舟道,“我只不討厭你!”
她的坦誠,反而讓顧紹鬆了口氣。
兩個人趴在陽臺的欄杆上,默默沐浴著暖陽,都不想說話。
時間飛逝,又過了兩天。
第三天清晨,別館唯一的下人就來到顧公館,說:“太太去了警備廳!”
顧圭璋嚇一跳,忙問:“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吃驚。
傭人說:“昨晚有人闖到別館,把太太屋子裡的東西都搶了,還撕開了太太的衣裳,差點糟蹋了太太!”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顧圭璋立馬就生出把秦箏箏接回來的念頭。顧圭璋雖然恨她,卻更不想被劫匪帶綠帽子。
別館不安全!
戴頂綠帽子,比休妻更丟人現眼!
沒辦法了,別館不能住。
顧圭璋放下了碗筷,去了趟警備廳,將秦箏箏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