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珠冷眼看著周母,問:“你們這麼講道理,那我腦袋上的傷是誰幹的?”
周母被噎住了,囁嚅著嘴:“你弟也不是故意的。”
現在是1978年開春,1977年年底剛恢復了高考。
原主因為從小在家裡就必須做所有的家務,也從來都得不到重視。
弟弟妹妹欺負她,父母不是拉偏架,就是指責她的不是。
所以,原主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這次高考上。
她學習成績一向不錯,就想接著這次高考,得到一次家人的誇讚,考上大學,開啟新的人生。
結果,今天放榜,原主一家早早就去看放榜成績了。
可惜,紅紅的一張公告上,只有周明月的名字,與她周明珠卻毫無干係。
原主直接爆發了,周明月學習成績一向不好,怎麼可能考到全縣第一名的?
可她的親弟弟周建業只因她親媽的一句話:“攔住你姐,不要叫她胡說八道!”
周建業就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將周明珠推到在地。
周明珠看著枕頭上的一灘乾涸的血跡,冷眼看著周母和周父,還有絲毫沒有愧疚之心的周建業,還有一旁怯生生看著她,眼底卻藏著得意的周明月。
“周建業要是故意的,我是不是得死了,你們才能高興啊?”其實,周明月覺得原主當時後腦磕在了石子上,流了這麼多血,可能回來沒多久就已經死了。
周母原本還有些心虛的臉,也沉了下來:“你在放榜的地方,胡亂大喊,做得就對嗎?不是丟我們家的臉嗎?”
“況且,媽都給你說了,你嫁給顧晏是個好去處,他是連級幹部,一個月工資九十塊錢。不比你去上大學更享福嗎?”
周明珠簡直氣笑了:“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顧晏現在是重傷,他要是好好的,你會讓我替周明月去跟顧晏結婚嗎?”
周母臉色更沉了,周父卻開口:“你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當初你爺爺幫過顧晏的姥爺,才給你爭取下來的這樣一門好親事。顧晏是光榮負傷,你就嫌棄他受傷不去嫁了?”
“我們老周家沒有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周明珠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周父一臉正義的樣子。
要是拋開事實不談,聽他說的話,確實是三觀很正的一番言辭了。
周明珠是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自從顧晏去當兵,你們天天拉著周明月,說她以後不用那麼辛苦,嫁給顧晏享清福的時候,可沒說是這門親事是說給我的。”
“顧晏現在受傷了,你們拿忘恩負義的帽子扣我頭上,我不嫁就是我白眼狼?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們這一家子學的道理竟然是這樣不要臉的。”
周母臉色慘白,攥著衣角,抹著淚:“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媽媽,你身體好,你把顧晏照顧好,以後都是你享福。你妹妹這身體,怎麼照顧顧晏啊?”
“算媽求你了,你還要怎樣才能答應?”
周明珠點頭:“好。我嫁!但是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