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從軍。”
“你說什麼?”
許佑汐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本以為按照許盛世的性格,即便下決心要追隨何江義,也肯定會選擇不告而別的形式維護尊嚴。
但此時,他竟然會選擇告訴自己。
“我打算參軍,你怎麼看?”許盛世又加大聲音重複了遍。
許佑汐心情複雜,看著許盛世的眼睛,一時竟無話可說。
“為什麼不說話?”許盛世自嘲了句,“也許過兩年,你也得喊我一聲大將軍了!”
“其實這個可能性真不大。畢竟你得從普通士兵分別得經歷伍長、百夫長、千夫長、校尉,之後才是普通將軍。兩年時間短了。”
“……那就不能越級提拔嗎?”
“倒也行。但即便是普通將軍,也基本上見不到皇帝。”許佑汐語氣格外認真。
“……”許盛世閉嘴了,他還是安安靜靜站著吧。
許佑汐忽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許盛世,這下反倒輪到許盛世手足無措了。
“那就等大將軍乘勝而歸,我讓你親眼看到四海之中歌舞昇平。”許佑汐埋在許盛世懷裡,一字一句道,“盛世難復,天佑大乾。”
許盛世試著伸出手想拍拍許佑汐,但手頓在半空中,最後又無力垂下。
“大將軍,我會讓全天下人都親眼看著,這絕非一句玩笑話。”
“好。”
距離許盛世離開上京,又是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
武舉唯獨在“文試”方面進行了大的變化,其餘流程變化不大。因為武官增加了不少新生力量,許佑汐順便把在晉陽城遇到的那位力大無窮的將領秦莊恕提拔到京城負責禁衛軍。
今年冬天的初雪來得格外早, 才到十一月中旬, 皇宮的紅牆灰瓦便穿上了雪色衣裳。
許佑汐來到了曾經的‘賞雪閣’,站在這棟閣樓頂層, 是能欣賞到大半個上京城雪景的。抬手彷彿可摘日月,低頭又滿是人間煙火,難怪謝西西當年格外喜歡這個地方。
“草民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阮仵作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頭髮花白, 五官顯得不夠慈祥,說話時十分板正。
阮仵作是從西邊的府衙借調到京城的,也是所有仵作中,第一一位嘗試過給難產孕婦進行剖腹取子, 甚至還取得了成功的奇人物。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 那位難產的產婦到最後也沒挺得過兩個月,但萬幸的是,被救下來的嬰兒至今都是健健康康的。
關於那段民間廣為流傳阮仵作‘剖腹取子’事蹟, 卻鮮有人知道,那個難產的孕婦其實就是阮仵作的親身女兒。他也在經歷了那件事以後,整個人愈發沉默寡言。
阮仵作這次是不太願意跑來上京的,但許佑汐看重的也正是他這段際遇,可以說是‘三顧茅廬’地在請人了。
在古代剖腹產子的難度何其高,即便大夫可以在縫合上做到天衣無縫,卻也防備不了細菌感染的發生。
阮仵作能有給自己親生女兒進行剖腹取子的膽量,最少也能證明他對於人體的結構絕對熟悉。
“阮仵作, 這批學生的悟性如何?”
“都是挺不錯的苗子。”阮仵作點了點頭, “經過特訓,所有人都克服了對屍體的畏懼, 對於人體臟器的存在位置基本了熟於心。”
“朕給你的那些課本難懂嗎?”
阮仵作張了張嘴, 苦笑道:“如果在來到此地之前,有人同我講這些學說, 草民定要將這個瘋子掃地出門。可原來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真的有那麼多種‘微小生物’的存在, 甚至還能把這些‘微小生物’進行分類培養, 用於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