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元年,九月十六。
文武百官正和平常一樣規規矩矩地上早朝。
事件經過一整夜的發酵,杭州流寇暴亂一事,已經在朝中已經吵得沸沸揚揚了,這些參加早朝的官員當中,至少有半數人都是就此事要進言的。
然而早朝時間已經到了,但陛下還是遲遲未到。
怎麼回事?
新帝勤勉,從來也沒發生過早朝遲到的情況啊。
“眾愛卿平身吧。”
就當百官疑惑不已的時候,一個非常熟悉的中年男人身影姍姍來遲。
天,怎麼是崇久太上皇?
難道宮中昨夜還發生了什麼政變不成?朝中百官心思各異,但是因為此事覺得高興的,竟然一個沒有。
“一大清早的,怎麼都愁眉苦臉的?幾個月不見,朕甚為思念眾愛卿啊。”崇久帝打著哈欠,聲音裡滿是敷衍。
兵部尚書孟之謙與同樣不知情的鮑長年對視一眼後,突然向前一步,伏身拜道:“臣兵部孟之謙,敢問太上皇,不知陛下今日為何未來早朝?”
假如真的是太上皇昨夜發動政變,此時恐怕臉色就得變了。
然而,崇久帝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佑汐,她身體抱恙。”崇久帝睡眼惺忪,坐在龍椅上搪塞道,“朕還得替她上一陣子早朝。”
身體抱恙?!
這四個字裡面能做的文章就太多了。好比說,為什麼昨天還身體健康的女帝,怎麼突然就抱恙了,陛下是真的生病了,還是人為導致的。
“敢問太上皇,陛下為何突發疾病,可有太醫診斷,如今病情如何?”
孟之謙張口閉口‘太上皇’,同時還是不死心地問著。
“小病小病,估計調個幾天就該好了吧。”崇久帝隱約記得佑汐昨天離開慈寧宮前,似乎就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吧,說是過個幾天,她就該返京了。
“是。”
孟之謙還沒有能得到確切訊息,但當著朝廷百官,他也不好繼續逼問,只能強壓下心中疑問,準備下早朝後,親自去宮中打探訊息看看。
孟之謙還會想著先顧忌大局,當然有人可不會。
特別是,朝堂定時炸彈,杜致意杜大人。
“臣杜致意拜見太上皇,臣有事啟奏。”
見戶部尚書杜致意站出來了。
朝堂百官第一次這麼默契的心中暗喜,這位只要出面,定能得到不少重要資訊。
“奏。”
崇久帝沒多少聽早朝的心思,他分明都退休了,怎麼還得受早起這種罪。
看來這皇宮不是什麼好地方。
要不,這次之後他趕緊找個藉口帶著西西出去四地巡遊吧,省得下次再被抓過來當皇帝。
這又累又困的,真遭罪。
“臣彈劾太上皇。”
崇久帝滿臉疑惑,立馬招來了旁邊的周愧學,小聲問道:“朕記得,太上皇應該不止朕一個吧?”
“太上皇,現在只剩您一位了。”周愧學為難道。
“那你覺得他會不會不知道,現在太上皇只剩朕一個了?”崇久帝嚴肅道。
“……”
您自欺欺人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