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八月初十,晉陽城被曝出了好幾件大事。
先是晉陽城知府寧坤因貪汙受賄、官商勾結、濫用私刑、謀財害命等多項罪名被押送至上京,經刑部、大理寺多番審訊後,知府寧坤最終被判於秋後問斬。
其次是,晉陽城整整五位腰纏萬貫的大商人,同時被朝堂禁衛軍以通敵賣國的罪名抓獲,還當場封查了幾人住宅,以及全部財產。
就正當晉地百姓滿臉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們向來最引以為豪的‘晉商’,卻以一種極其丟人的方式被刊登上了《乾報》。
“沒想到晉商成天喊著誠信、仗義的口號,他們就是這般仗義的?仗義到可以通敵賣國!”上京城的文人邊讀著報紙,邊怒罵晉商狼心狗肺。
“你什麼意思!那個冒著生命危險要告御狀舉報這幫人的楊追月,可也是晉商!誰同意把那般畜生被稱作‘晉商’了,我還沒嫌那幫畜生糟蹋了我晉陽的空氣呢!”圍繞著聽報紙的晉地人聽不下去了,趕緊出口反駁。
聽報的大多數百姓還算有理智:“是啊,晉商中幾個最不是東西都被朝廷派人抓起來了!剩下來的晉商可都是有骨氣有血性的商人。”
“吵什麼吵,繼續讀報紙啊!後面怎麼說?”
“陛下感念楊追月忠君報國之大義,將其封為‘大乾第一皇商’,為萬千晉商之表率。”
“……楊追月解散了原先的舊晉商聯盟,併成立了新的晉商團,宣佈以‘愛國’為己任,歡迎四海內有德行的商人加入。”
……
此時,許佑汐坐在御書房中,手中正拿著最新的一份《乾報》看。
“楊追月那邊怎麼樣?”許佑汐邊喝著茶邊問。
錦衣衛徐令上前一步道:“回陛下,楊追月已經順利接下了晉陽城內多數商鋪的生意,因為有《乾報》造勢。現在整個晉地商人都以楊追月為榮,普遍願意追隨他加入新晉商團。”
許佑汐也沒想到,發行不過短短十日的《乾報》,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劉繼業還真是人才,他在市井生活的時間久了,愈發明白該怎麼站在普通人角都看問題,寫出來的文章通俗易懂,還能勾起百姓的共情。
許佑汐繼續問:“被抓的幾個晉商呢,查出來他們究竟在和什麼人做鐵礦生意了嗎?”
“大乾以外,這幫晉商主要是和女真人做生意,除了鐵礦,其它的生意往來也不少。但似乎國內也有人找他們購定過幾批極大數量的鐵礦。具體賣給誰他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有猜測可能是白蓮教的餘孽。”
“白蓮教?”許佑汐反問。
“是的,據幾位晉商招供,當時和他們交易的那幾個人穿的靴子和帶的斗笠都有點像荊州那裡產的,而且說話口音也接近。”
許佑汐放下茶杯,輕嘲道:“他要是說賣給白蓮教的是火藥,我倒也信了,偏偏是鐵礦?”
徐令不明白許佑汐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他也沒有繼續插嘴。
“當初荊州那批白蓮教教徒,是朕跟於大人一起去抄的,根本就沒有發現大量鐵礦存在過的跡象。被抓的時候,這幫人尚不能做到人手一把鐵器,難道他們購置鐵器,僅是為了擺設?”
“陛下英明。”
許佑汐思索片刻:“上次於大人和朕提起過蜀王,他說此人素有大志。你找人模仿蜀地的口音,去試探看那幾個晉商怎麼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