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洪表達完衷心之後,許佑汐才慢慢引入了主題:“林大人之前腦子糊塗,究竟做了多少不該做的事,朕心裡清楚,朝廷上文武百官也都清楚。朕此次冒著朝中壓力將你重新任為宗人令,可沒少被諫言,林大人不能辜負朕的這番苦心啊。”
“陛下大恩,臣實在難以為報。”
林洪感動地快哭了。
“林大人,朕雖然也氣憤你從前的所作所為,但還是捨不得像你這般人才被埋沒。就連孔聖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是吧。”許佑汐推心置腹道,“朕如今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就是過程可能會有些兇險,不知道林大人可願先身士卒,助朕一臂之力?”
“陛下您儘管吩咐!”
“朕便直說了。”許佑汐嘆氣,“林大人接手宗人府之後,可覺得大乾這些藩王野心太大了,每年吃朝廷多少俸祿,還敢仗著宗室身份壓迫當地百姓,像‘安客王’這類人品敗壞的更是比比皆是,朕見當下民不聊生,總是夜夜難寐。”
“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臣可以徹查宗室?”林洪試探地問了句。
“對,還天下清正。可林大人日後得面對的人都是些皇親國戚,朕就怕林大人壓力過大。”
“臣誓死效忠陛下,陛下需臣怎麼做,臣定萬死不辭。”
林洪確實膽子不夠大,若放在平時,放他絕對是不敢輕易招惹這些宗室的,可如今他身後的靠山可是陛下,那就完全不同了。
“林大人定要做出成績,給那群成天沒事諫言朕的文官看看!朕天天看這些奏摺實在心煩。”
“臣竭力而為。”
……
林洪前腳離開,聽了兩人談話半天的於薛敬才走出來,神色中明顯有幾分疑惑:“陛下,您是怎麼判斷出林洪此人有大本事的?”
“於大人在說笑嗎?”許佑汐滿臉不可思議,“林洪要真有本事,朕之前還派他去守什麼皇陵!”
“……”
於薛敬無言以對。
這話難道不是陛下剛剛自己說的嗎!
“陛下,那您接下來還有安排嗎?”
許佑汐深思熟慮道:“崇久十九年,也就是朕六歲那年,有人給宮中送了批下毒的糕點,查到最後,殺了幾批人,幕後指使者依舊不明;同年次月,朕又經歷了太后心腹王嬤嬤的投毒,線索中又途斷了,幕後主使不明。”
“朕皇兄被挑唆御駕親征,結果是莫名其妙的四十萬大兵全軍覆沒,具體怎麼敗得還是無從得知;起義軍姜跫設計於荊州炸燬水壩,如今僅有荊州知州馬焗被處決,白蓮教教徒仍在潛逃中,幕後究竟有沒有其它主使,未知。”許佑汐細數著近年遭遇。
於薛敬聞言卻當即跪下:“是屬下無能!”
“這有什麼好跪的,朕這不是在幫於大人在羅列現有證據嗎?你瞧,如今咱們證據確鑿,就差這背鍋的人了!”
於薛敬一時間竟無話可說:“……臣敢問陛下,宗室中誰看上去最像可以背鍋的呢?”
許佑汐想了想:“難道有人不像嗎?”
“……”
“跟好林洪,他打算查誰,便給他準備哪位藩王的證據,別被人發現錦衣衛也在這些事中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