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元年,四月十三。
上京大理寺正式審理了“荊州知州馬焗案”。案件經過主要是,荊州前知州馬焗聯同白蓮教反賊姜跫,蓄意炸燬荊州老水壩,險些造成荊州幾十萬百姓無辜受難。
潛逃在外數月的荊州前知州馬焗,也於近日在廣東省被當地巡撫捉拿歸案。
“馬焗!還不快招認,你究竟有多少同夥!”
荊州前知州馬焗此時手銬、腳鐐帶了個齊全,穿著件破舊的囚衣,額頭上還黏著被百姓砸來的碎蛋殼,渾身狼狽不堪。
“小人招,都招,這一切都是那白蓮教的姜跫拿著刀威脅小人做的。”馬焗便說邊擦著眼淚,彷彿他也不過是個左右為難的受害者。
反正姜跫死得早,沒法跳出來對質。
“馬焗!那你是承認自己同白蓮教反賊有所勾結了!”李尚雲用力敲下醒堂木。
“不不不,小人冤枉啊,小人只是太貪生怕死了,見到瘟疫開始就嚇跑了,小人認罪。但是謀反真的沒有做過,小人哪有膽子做這事啊!”
馬焗也不是傻子,如果承認只是他一人貪生怕死逃跑,那頂多就是他本人被砍腦袋,但若是涉及到了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你當本官是傻子,任由你唬弄嗎!”李尚雲冷笑,“來人,帶證人。”
接下來被壓到公堂上的,跪著地竟然是廣東省左布政使。
“下官認罪。”
左布政使頹廢地跪著,眼中盡是無望,當地巡撫已經在他家中搜出了與白蓮教聯絡的書信,他此時要想保住家中妻小,只能認下所有罪行。
“下官確實與白蓮教有勾結,收留馬焗也是因為收到了白蓮教內部書信的請求。下官有罪!下官認罪!”
布政使認罪地太快,馬焗臉色瞬間慘白了,大哭著跟著一塊磕頭。
“陛下寬宏,你二人若是速速招供同夥,或許可免除誅九族之禍……”
許佑汐這幾日走在上京街上,到處都是在討論荊州馬焗案的,更是有戲樓將這個案子改成了戲曲拿到了臺上唱,反賊馬焗從前頭的囂張跋扈模樣到後期得到報應,不斷跪地求饒的變化,看得真是大快人心!
案件到最後,兩人招供出朝廷中與白蓮教有勾結的官員數十人,白蓮教聯絡方式幾十種,以及白蓮教在逃反賊名單近百個。
許佑汐正回憶著此事,突然身後被個灰頭土臉的瘦弱男孩用力撞了下,許佑汐好不容易才站穩身。
等等這劇情好眼熟,許佑汐立馬摸向錢袋,果然被偷了!
你偷的那是普通錢袋嗎!
你偷的那分明是一代千古明君,需要拿空錢袋遮掩貧窮地來維護的最後尊嚴!
“天子腳下偷東西?還無法無天了!影一,給我追!”
小賊沒想到許佑汐竟然有幫手,於是開始往陰暗小巷子跑,估計小賊自己也沒多少經驗,一不小心就跑進了死路。
影一速度又快,直接把他攔在了角落處。
許佑汐很快趕來,她仔細打量了下眼前這小賊。
個頭比自己還矮了不少,臉被故意弄亂的頭髮擋住了,許佑汐伸手將‘他’擋在臉前的頭髮撫到耳後,頂多就八九歲的年紀:“原來是個小丫頭。上京街上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盯上我了?”
“就你看上去最有錢。”這小賊還挺實誠。
許佑汐被小姑娘的話逗笑了:“這話說得我愛聽。”
小姑娘抿唇,強忍淚水:“都是我的錯。你把我送去坐牢吧。”
“也行。”
許佑汐彷彿正在思考這條建議地可行性。
小姑娘憋不住了,真哭了。
……為什麼哭?
你得解釋清楚是朕嚇人,還是坐牢嚇人!
許佑汐讓影一放手:“小姑娘,你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考慮把錢袋送給你?”
反正,錢袋裡也沒錢。
小姑娘愣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