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執法者側了側頭避開了陽光,他伸手按緊了耳朵上的耳麥,對面是比水流輕輕的笑聲“無明,你扮惡人可真是熟練。”
“什麼?原來您一直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條野採菊突然舒展了容顏,他慢慢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揶揄的笑,那些往日的傷痕與折磨,似乎只為他留下來了身體上的傷痕,並沒有為他的心刻下半分陰霾。
“那我表現得可真是好,要知道在加入時之政府之前,我的上一個上司可都不相信我是一個好人,被我撞破壞事之後,還企圖拉我入夥呢。”
比水流的語氣很溫柔,柔軟的像是在面對五條須久那或者是禦芍神紫,其實也確實是這樣,從前的綠之氏族是他的家人,而如今的烈火,也同樣是他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
“這種事情應該不高興的吧,為什麼要笑呢?”
“因為不在意吧”條野採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的神情冷淡,但或許就是因為太過于堅定了,不受影響,所以才會顯得似乎毫無變化。
“我想做什麼,向來與不理解我的人沒有任何關系。”
比水流忍不住嘆氣“很自我呢,無明。”
“我們烈火有誰不是這個樣子嗎?您明明也是。”
“不然我們又怎麼會成為同伴呢?”比水流在電話的對面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意真誠“總之,先處理好這一次的後續吧。”
“我會提醒那些家族,把應該給政府看的東西送出去的。”
說到這個,條野採菊突然一下子就想起了什麼,他狀似無意的問起“當初時之政府的那場戰鬥,魔王殿下釋放寶具的場景您有錄下來嗎?”
“……你居然能想到會有人錄下來?”
“那就是有了”條野採菊明悟,他勾了勾唇角“這個東西很適合對外做威懾啊。”
比水流笑出了聲“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於是在比水流與條野採菊的運作下,現世的政府很快就從各個家族以及時之政府剩餘無辜高層的手裡,拿到了一系列能讓人心驚肉跳的訊息,包括那個殘存的錄影。
織田信長是個女人這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那肯定是織田信長,錄影上那毀天滅地的可怖場景驚到了現世政府的所有人。
——以前時之政府那些陰陽師雖然也會一些靈異手段,但絕對沒有到這樣驚人的地步,只能說不愧是織田信長。
為了現世找想,不要因為得罪織田信長導致整個東京給煞筆高層陪葬,所以賀茂家主還是多提醒了一句。
“老夫知道你們更擅長政治博弈,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有些人其實是不需要博弈的,更何況英靈是概念的集合,以織田信長在歷史上的名聲,老夫不認為你們能勝得過站在霓虹土地上的織田信長。”
臉上已經生出了皺紋,甚至因為經常用佔蔔類的術法,所以生命力流失,頭發都成了白色的賀茂家主咳嗽著,語氣還算是委婉。
“現在我們國家是沒有人能攔得住信長大人要做什麼的,要得罪人之前,請再多想想。”
雖然全世界的政客都是混球,但現世的政府並沒有時之政府那麼腐敗無用,其中的高層也大多都是有理智慧思考的人,再加上英靈肯定不會長留,不過是多等幾年……
所以他們到最後還是妥協了,措辭委婉的主動給織田信長發去了資訊,請求在內閣開一場會議。
資訊被織田信長晾了很多天,這倒不是下馬威不夠,非要給個後續,而是本靈救出來要安撫,要解決曾經的契約,然後重新簽訂新的契約。
為此,織田信長回了一趟迦勒底,由於迦勒底的魔術師都還在忙於戰後重建,所以她夥同一打亞瑟王,把半夢魘梅林抓了過來。
長相俊秀的非人類唉聲嘆氣“信長殿下,我記得我沒有對您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雖然對其他人做過,尤其是圓桌騎士團,但織田信長跟他從未有過交集,情緒也不夠複雜與熱烈,所以無論是從友人還是食物的角度,梅林都沒有坑過織田信長。
“沒辦法,我已經在這裡待的有點無聊了,能盡快結束的話為什麼要走彎路”織田信長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他伸手指了指本靈的方向。
“你是冠位魔術師吧,處理一下。”
這實在是有些理所當然了,但梅林卻難得的沒有計較,他看了付喪神們所在的本丸的那道門一會兒,捂著臉,指縫之中漏出了幾乎可以說是愉悅的笑意。
“哎呀哎呀,明明都是非人類,這身上的情感,卻不亞於人類豐富呢……嗯,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