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60 罪人已死
不肯定的事情容後再說。
由於中毒這個意外的發生, 所以原先訂好的賞月計劃也就取消了。
就連當事人鶴丸某刃自己都沒能想起來,因為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忙前忙後收拾了一晚上,就算是付喪神也會紅臉,開啟房門大門都沒記起來要關,就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床上,昏睡了過去。
幸好住同一個院子的燭臺切光忠剛好半夜噩夢驚醒,順著聲音出來看了一眼,他無奈的幫鶴丸國永蓋好了被子關好了門,很好的避免了白鶴因為忘記關門睡覺吹冷風而著涼的慘劇。
而條野採菊在第二天也耐心的在本丸等了一早上,直到中午鶴丸國永醒來, 吃完午飯,他這才帶著兩位付喪神趕赴目的地。
在烈火的審訊室裡, 錦戶家的管事,錦戶百川的父親錦戶一未早就已經被人掛到了審訊架上,他肥胖顯老的臉頰上神色破敗,似乎是對自己的結局已經有所預料。
——家族會做出拋棄他換取更多利益這件事情,這並不難理解, 他在以往做管事的時候,也沒少對附屬家族、偏房的子弟們做出類似的事情。
只不過刀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會不覺得疼的, 當時口口聲聲, 道貌岸然的說什麼,這是在為家族做貢獻,應該是一種榮譽才對, 但等到自己親手來接住這個榮譽,就難免會不樂意了。
而錦戶家的名聲在時之政府內部其實也不怎麼好,不是最高層實力又不怎麼樣, 還總是自以為是行事囂張,所以眼見著錦戶一未要被作為棄子拋棄,別說那些以往的“夥伴”與“朋友”,就是錦戶家的其它人,都沒有打算提醒錦戶一未一句。
所以他現在還在打著利益交換,保下自己性命的主意呢。
雖然地位什麼的是多半拿不回來了,但錦戶一未在位這麼多年,又是內院管事這樣的重要職位,他還是攢下來了不少私房錢,還有許多未被查封的,藏在只有錦戶一未才知道的地方,放在以往,貪財一點的執法隊成員,肯定有人願意放了他。
但……這裡不是執法隊,條野採菊也並不貪財。
錢財需要的話他隨時能獲取,從黑手黨到軍警,條野採菊從來就不是為了錢而工作的。
所以白發的軍警冷笑了一聲,他在錦戶一位驟然變得驚慌的神色面前,慢條斯理的解下了牆上的黑色鞭子。
鞭子細長,在那做工良好的鞭身上,鑲嵌著細細密密的彎鈎,條野採菊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他取過了牆上的一瓶藥,溫柔而又細致的用布給鞭子擦上。
透明的水光寒涼,能讓罪人感到莫名畏懼。
在男人驟然提高音量的求饒、利誘與威脅聲中,條野採菊挑了挑眉,他折起鞭子,又脫手甩開,發出駭人的破空聲。
“別白費功夫了,有那個力氣叫,不如省著一點力氣,免得等下死的太快了,讓我和苦主都不太盡興。”
外套髒了可不好洗,更何況烈火的隊服只有兩套,還是要省著點用。
行刑官慢悠悠的解開外衣丟到了一邊,露出裡面的緊身衣,貼身的衣服修飾出了他那令罪人心悸的身材,該有的都有,覆蓋著身體的性感的剛剛好的一層肌肉、有力的胳膊線條,腰線收束沒入長褲。
他像是一隻獵豹或者是獰貓,充斥著血腥與殺戮帶來的力量感。
那註定粘血的長鞭審判著罪孽,長鞭揚起,貪婪者永墮地獄。
不過地獄啊……似乎也並不可怕。
鶴丸國永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玻璃,透過那一扇居高臨下的窗,他們可以清晰的看見下面的場景。
那本不應該是什麼好看的場面,奈何血腥味已經在鼻尖縈繞了許久,沒有仇人的鮮血,又怎麼能平息他們的怨憤。
在揚起的鮮血與四散的血肉之中,燭臺切光忠的臉色白了一順,他似乎是有點想吐,但又強行逼著自己去看,去記住。
他要去替大俱利伽羅記住。
所以一定不能因為自己的善心與軟弱而挪開眼睛,看看那個血肉模糊的可憐人啊,他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曾殺死過自己的同伴。
那個從來不說什麼好話的付喪神已經在過去的某個長夜徹底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們明明說過的,說過共同進退,甚至還許諾過要在叛逃過後,再偷偷的溜進歷史,去看看來自過去的櫻花。
它們都不會是寄予了本丸歡樂時光的萬葉櫻,永遠不是。
但它們的意義真正在於,那是為同伴做出的複仇,是告慰亡靈的捧花。
可是,可是,當櫻花再次盛放,本丸也慢慢的恢複生機,我的兄弟啊,你為什麼卻再不能睜開眼睛,再看看我們,也再看一眼櫻花。
你明明是答應過的。
為什麼卻食言了呢?
錦戶一未的皮肉被帶著倒勾的鞭子割裂,鮮血噴濺,在空中潑灑,就像是……在審訊室裡面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櫻花。
燭臺切光忠見不了這樣的場景,因為他畢竟不懂也從來沒有想過虐殺,所以他會生理性的覺得惡心,但心理上的滿足與快慰,卻足以壓住反胃。
他一定要看著,看著櫻花再次盛開,再將這捧花,帶到親人的墳墓之前。
大俱利伽羅沒有墳墓,就連劍身都被時之政府搶走了,但是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