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好說,那好說。”
就在條野採菊與店老闆討論這些付喪神的時候,其實籠子裡面任人宰割的付喪神們,也在關注著他們。
人渣老闆自然不用多說,這裡哪一位付喪神不是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再將骨頭都嚼碎吞下,只是迫於不能做到,所以只能怨毒的用眼神刮過人類的每一寸血肉。
——事實上神明的怨恨確實是有效用的,詛咒絲絲縷縷,慢慢囤積,已經開始汙染起了店老闆的靈魂。
只是罪人愚昧,對自己的改變並不敏銳,也看不見對準自己的刀鋒。
以往老闆帶進來的客人,也一個個都長的或是賊眉鼠眼猥瑣陰邪,或是外表正直堅毅,實際上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很少會有例外的,這些人都長的都不太好看,有些時候甚至還是一群的來的,叫付喪神們看著他們,就明白自己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刀劍跟從主人,類似主人,從一代又一代的持有者身上學習倫理綱常,學習三觀判斷,雖然嘴上說著我是刀劍,但行為舉止與情感羈絆卻怎麼看都恰如人類一樣。
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會思考自己或許應該與人類不同,也當然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恥辱的事情的。
但是不可以,不得已。
所以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沒關系的,我只是一把刀,刀是不用害怕糾結這樣的事情的。
是啊,如果真的能不在意,就好了。
尤其是有些皇家禦物、名門藏刀,他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輕慢,驕傲與自持都被碾碎,踩進泥土裡面。
為什麼要賦予我們人類的情感三觀,又要為我們打碎這樣的表象呢?
而且正因為刀劍有著幾乎與人類相似的地方,他們才會在意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畢竟哪怕是普通人……當親吻你的物件長的很醜陋的時候,你真的不會感到惡心嗎?更何況還是要做比親吻更親密的事情。
而且有些時候,人類那些奇奇怪怪的愛好真的讓付喪神嘆為觀止,就算是最開放的龜甲貞宗與千子村正,也不一定能接受吧?
不過臉還是很重要的,能在精神層面上減少一些折磨的痛苦。
所以付喪神們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條野採菊的臉,雖然能來到這裡的人,哪怕再好看,也多半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漂亮的總比醜的要好一點。
這也能算是苦中作樂了。
次郎太刀擺著手指算著不知道準不準確的日期,明明沒有喝酒卻笑得像是醉了一樣,痴痴的瘋瘋癲癲的“你說……這周之內我能死的掉嗎?”
位置離他很近的螢丸語氣很不耐煩,但到底還是懷著好意的“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你死了,弄死你的人可就要賠錢給那個老闆了?他該高興死,你沒有這個運氣,我也希望他沒有,所以……給我好好活著!”
但次郎太刀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咯咯”的笑著,癲狂著發瘋。
也正是他們的這幾句對話,讓條野採菊堅定了這一次要帶走的目標。
——本來就該再在有牽掛的那群付喪神裡面挑走一把,不然哪裡來的機會追蹤那些被藏起來的“人質”付喪神,只是這裡的刀都是一等一的慘,帶走誰似乎都合適。
而次郎太刀的精神狀態又是格外的不好,為了避免放著放著就徹底瘋了,還是帶走吧,無論是封印記憶還是其它的手段,總有辦法讓他堅持下來的。
不過這些分靈老是經歷這種糟糕的事情,回到本靈之後,真的不會因為悲慘事情太多,造成神明隕落的慘劇嗎?
而一開始就被條野採菊關注著的小狐丸,他才被送進來,沒有經歷過太多折磨,還有著反抗的意識,見到有人關注他,就立刻齜起了牙,冰冷而兇狠的瞪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條巨大的狐貍尾巴,還有那雙一看就很軟的耳朵,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在條野採菊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神明氣息。
——是稻荷神大人的神使的味道。
所以他不知不覺的就放鬆了下來,並且在發現自己的心態之後陷入了沉思。
雖然……能來這裡的應該不會有好人,但是吧……稻荷神大人,真的會庇護折磨神明的惡人嗎?真的不會是……另有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