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師父你看,那是不是結緣櫻?”沈蒹指著枝幹最為粗壯,開花最繁密的櫻花樹喊著。
結緣櫻似乎有些年頭了,枝條上系滿了紅綢帶,垂下一縷縷掛著鈴鐺的點綴,隨著風叮鈴作響。
王二嬸笑道:“秦姑娘,趕緊的,我們也領綢帶去。”
沈蒹先行跑過去,不知是有意無意,奔過去剛好踩準了侍女的鞋襪。
“嘻嘻,對不起啊姐姐,你離太近了我沒注意到。”沈蒹撓撓腦袋,一臉抱歉。
秦羅白心情本大好,卻沒曾想剛給她使絆子的侍女,指著沈蒹低聲罵了句:“你就是故意的!老的和小的都不要臉!”
秦羅白本就不是能嚥下屈辱的主,當場冷下臉:“蒹兒只不過是個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不知我何時同江夫人結下了樑子,以至於身邊侍女拿這等言語羞辱!”
楚蘭笙走在最前面,似乎沒注意後邊發生的事兒,如今聽了秦姑娘的話,轉過身眉頭微微皺起:“允兒,你同秦姑娘說什麼了?”
允兒不以為意,仍出言挑釁:“奴婢說她是勾引男人的狐貍精,你看看,這老的小的長得多妖媚啊,也不知背地裡幹過什麼茍且勾當……”
秦羅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沈蒹抬起頭,她知道,師父真的生氣了。
“江夫人,合著你提議我們一起去就是為了羞辱我和蒹兒?”秦羅白冷冷的注視著女子:“若是這樣,那我不必奉陪。”
“不,不是這樣的秦姑娘。”楚蘭笙美目流露出萬分焦急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允兒,我問你話呢,究竟說秦姑娘什麼了?”訓斥也帶著一股嬌弱勁兒。
允兒垂下頭,咬咬唇似是為主子不甘,指著秦羅白道:“夫人您昨日不都是聽見了嗎?老爺要納她為妾,還要那娃子戴的瓔珞,不正是您半月前看中的嗎?”
秦羅白失笑:“納妾?納誰為妾?”
沈蒹拉拉她的衣袖:“您啊。”
“啪!”楚蘭笙氣急,伸手打了允兒一巴掌,力度不大。“那是阿夜自己想的,你怎麼能拿秦小姐出氣?”
允兒似乎嚇壞了,沒想到平日裡任由下人拿捏的軟柿子今兒也有硬氣的一回,當即低下頭緊咬著唇,隱去眸中不甘。
“秦姑娘,都是下人私自誹謗,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楚蘭笙氣若幽蘭,然而清冷寡淡的氣質卻和這身軟弱身體不符,看她神情不甚有假,秦羅白轉過眼:“希望江府管好侍女的嘴,否則我不介意扒了她的嘴皮子。”
“蒹兒,走。”
楚蘭笙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唇角微抿,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侍女嘆了口氣:“去花神廟吧。”
“秦姑娘,剛剛那丫鬟說的毫無考究,你千萬別信。我早就聽聞江副尉儀表堂堂,為人坦蕩,和妻子也是相敬如賓,恩愛有加,從未納過妾,那些話大抵是丫鬟們胡謅出來的。”王二嬸嚷嚷道。
“人不可貌相,他是什麼樣的人恐怕只有自己知道罷。”秦羅白注視著滿樹綢帶,餘光不知怎的,透過繁密的花瓣,尋到了那抹白衣身影。
和那個白衣人一般無二。
“蒹兒,你先和二嬸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