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面上一熱,輕咳兩聲。
“那約定好了!帶我去欒國,帶我去看看榮安城!”
秦羅白和沈蒹假裝沒看見兩人卿卿我我,無聊的堆著石子玩兒。
突然,清姬行現身神色匆匆:“妮子,外頭來尋人了。”
“應是走散的將士們。”李桓道。
竹儀心一緊,這天還是到了。
為首的將士見到失蹤數天的王爺,撲通跪倒在地:“楊夙來遲,請王爺責罰。”
男人眼圈烏青,嘴唇裂了幾道口子,一看就知幾日沒睡安穩。
“起來吧。”李桓看了眼他身後為數不多的將士問:“其他人呢?”
楊夙頭垂的更甚,聲音帶著哽咽:“被風沙埋了幾日,已經……不在世上了。”
李桓淡漠的應了聲:“人名都記下來。”
秦羅白掃了眼剩餘的將士們,沒有當日坑了幾兩銀的季雲瀾。她低低嘆了口氣,那麼年輕,死的真可惜。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秦羅白一行人已走了十裡路,途徑一片小綠林休息了會兒。
“累不累?”
沈蒹揉揉痠痛的小腿,笑著道:“蒹兒不累!”
秦羅白給她倒了些水,轉過身觀察竹儀的情況。
“竹姑娘?”
竹儀似乎有心事,怔愣的盤坐在石頭上,秦羅白喚了她兩三聲都沒聽見。
夜晚很涼,備用的帳篷只有幾頂,因著隊裡有女人,南桓王便和將士們擠在一個帳子裡。
竹儀翻來覆去迷迷糊糊才睡下。
夢中,有個黑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我用這西海鮫人皮,東越山畢方鳥的眼淚方把你製成,如今你卻為了區區情愛而放棄堅守的使命。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跟你說過的……
該死……他該死,你們都該死……】
喑啞的女聲沉浮在耳邊,上下晃蕩,竹儀額頭冒了許多虛汗,嘴唇也變得煞白,難受的低吟起來。
秦羅白睡眠本就淺,聽見動靜立即睜眼,搖著她的肩膀:“竹姑娘,竹姑娘你醒醒?”
沈蒹揉揉眼,眸子還帶著迷濛,囁嚅道:“師父,怎麼了?”
“竹姑娘起了高燒。”
秦羅白立即從布囊裡翻出一張符籙,再從袖裡掏出魂生筆,再磨了硃砂墨,蘸了蘸,在符籙上畫了幾道覆於女子額前。
從竹儀身體裡冒出諸多黑氣,盡數吸進符籙中。
“怎麼會是荒靈?”
“師父,竹儀姐姐究竟怎麼了?”
秦羅白垂下眸:“你還記得為師在古墓跟你講過,荒靈的習性嗎?”
見蒹兒點頭,她繼續道:“那日你被蛇妖捉弄,荒靈早就沒了蹤影,可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鑽進了燭妖體內。荒靈雖有自己的意識,但通常情況,不會攻擊妖才是。”
沈蒹思考了會兒:“荒靈不是人類的亡靈嗎,會不會受了誰指示?”
“很可能。”秦羅白心裡緩緩浮出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