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祝餘的回複。
包括三個室友也在暗叫糟糕。
張江的話不好回,很容易陷入自證陷阱。
但少年顯然不上當,不知何時他的視線已經落回到課本上,右手拿著筆在上面寫寫畫畫,聞言只回了一個字。
“典。”
張江一愣:“什麼?”
不只他,其他人也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這個‘dian’具體是哪個字。
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說張江剛剛那番話典。
有點諷刺,但殺傷力不高。
大家總覺得祝餘後面還有話。
可看到祝餘已經做完了一頁題,他們才意識到這一個字就是祝餘對張江宣戰般的、那麼長一串話做出的回應。
張江皺眉,本以為祝餘即便不落入圈套,至少也會見招拆招,和自己打的有來有回。
但真沒想過對方懶得搭理自己。
他要真的就此收場,不說話了,豈不是更下不來臺?
所以張江只能硬著頭皮問祝餘:“什麼典,哪裡典,我說的不對嗎?你看全班同學,誰和大家關系不是其樂融融,偶爾有一兩個鬧摩擦,拌嘴的,那也是說清誤會又或者過兩天就和好了,你呢?你從入學起就和大家關系不好吧。”
“行,假設你是個不錯的人,一開始被不喜歡是第一印象沒留好,但我們做了兩年同學,兩年過去,就算你是個蒙了千年萬年塵的明珠也該被發現了吧?”
“拜託,不是一兩天,一兩個月,是兩年,大家討厭了你兩年,你真的不檢討自己嗎?”
張江在說這些話時,有注意到周遭同學看過來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他們介意成為張江口中的“大家”,被他代表,張江知道。
但沒辦法,事情一步步發展到這種地步,想一筆帶過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不高興只是因為剛剛祝餘說的那番話太漂亮,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了他們。
只要自己能吵贏,局勢就能逆轉,其他同學就不會怪他。
殊不知吵架必勝的方法是堅持只輸出自己觀點,絕對不要聽對方說了什麼,更不要被對方帶著走。
在張江選擇回複祝餘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
只見少年勾了勾唇角,又用簡單的一個字評價了他。
“急。”
張江瞪眼:“……”
剛剛他沒急。
但現在他有點急了。
他想問祝餘自己哪裡急,哪句話說的不對。
話都到了嘴邊,但怕多說多錯給嚥了回去。
他只能幹巴巴地說:“我沒急。”
然後學著祝餘去點評對方:“你知道嗎,你這樣很小醜,我丟擲的問題你是一句都不敢回,光說些別的岔開話題,你這不就是在心虛嗎?”
對。
就是這樣。
“你心裡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