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希望他對你好帶著目的?】
“也不是……”
祝餘不知道怎麼和系統形容心中的感覺。
他其實不是個擰巴的人,以前遇到再糟糕的事情也不會翻來覆去的想,只會拋在腦後裝沒發生過,因為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鑽牛角尖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每分每秒更難捱。
可他從沒被他人善待過。
祝餘沒有經驗,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人的好意。
比起別人對他無緣無故的好,祝餘更希望這份好是有目的,有所圖的。
不然……
被褥中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說話的人在因自己突如其來的矯情而不好意思。
“我就是有些苦惱,不知道該怎麼還他的人情。”
金鱗華府。
床上的女人穿著白色吊帶蕾絲睡裙,長發盤起,露出潔白的長頸,左手舉著手機對著自己上下照著,嘴上說的是:“老公,你看我今天的面板狀態是不是不太好。”
鏡頭卻很心機地對著脖子以下拍。
但對面的男人絲毫不吃這套,他將金絲眼鏡取下來放在一邊,閉眼靠在了軟皮椅上,疲憊似得嘆息。
“不知道,寶貝,別打岔,快說說那個中毒的小護工是怎麼回事。”
“就是蘑菇沒煮熟,中毒了唄,這有什麼可說的。”
男人不解風情,安歆也懶得奉迎他,反正對方沒看螢幕,她狠狠地連翻了兩個白眼才解氣,蔥段似的二指將滑落的肩帶重新拉上來。
真是晦氣,雖然她喜歡的是喬知禹,可喬國棟時常會讓安歆覺得自己是個沒有魅力的女人。
結婚前還做過幾次那事兒,結婚後蜜月旅行兩年,每天不是喊著行程太累,就是說第二天要去哪裡哪裡,要儲存體力。
四十多歲的年紀,活的比八十歲老頭還不如。
安歆只把喬國棟當個有色心但無力的廢物,根本沒放在眼裡,敷衍完就不看螢幕了,從床頭拿起美容儀器挨個按在臉上,沒注意到螢幕對面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用一種高深莫測表情望著他。
但話裡依舊含著笑意,聽上去慵懶且漫不經心。
“真的嗎?寶貝,你可不要騙我。”
“當然,真沒發生什麼大事。”
安歆沒把喬國棟當做統一戰線的隊友,即便知道對方和喬知禹的關系不好,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會告訴對方。
“哎呀老公你很好奇的話就趕緊來b市陪我一起住呀,你那個兒子正值叛逆期,說話刺兒刺兒的,嚇得人家心髒撲通撲通直跳,需要老公摸摸才行!”
她知道,只要把話題往那方面拐,喬國棟就會迅速結束話題。
果不其然,一看她有456的跡象,男人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慌張:“s市的事快忙完了,忙完就去。好了,時間不早了,寶貝快睡美容覺吧,我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
同一夜,男生宿舍。
沈確和其他兩個室友又去黑海,國慶假期這幾天,他們幾乎住在黑海裡,偶爾回宿舍一次。
只有薛川留在宿舍,自從上次在群裡看到老三發來的照片後,薛川就再沒跟他們三個去過黑海。
那張照片令薛川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安,來源不明的焦慮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呼吸困難。
其實薛川不是不明白他的不安來源於哪裡,只是那猜測太離譜,光是想到這個推測,他就會覺得自己有病。
冰冷的目光凝視著手機螢幕。
群內的照片被無數次開啟,放大,又關閉。
無論反複檢視多少次,薛川的疑慮只增不減。
越檢視,便越覺得,照片中這個少年只是長了一張和祝餘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