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公司裡的人說,好像是四十年前,喬老爺子年輕氣盛和人賭氣高價搶下的地皮,後來還因為這一高調行為引了不少禍事。
離開車庫,司瑾乘坐電梯前往五樓茶室,喬老爺子正在那裡會客。
電梯在五樓停下,一位儀表翩翩戴著金絲眼鏡的儒雅男士邁入電梯,司瑾愣了愣。
喬國棟?
他不是和新夫人在周遊世界度蜜月嗎,怎麼回來了?
“司秘書。”男人和司瑾打招呼。
“喬先生。”司瑾向他點頭,沒有多做寒暄,快步出了電梯。
他並不喜歡喬國棟,總覺得對方身上有種危險的氣息。
比如此刻,兩人擦肩而過的功夫,金絲眼鏡後那雙狹長的眼已經盯上了司瑾手中的資料夾。
而在司瑾警惕地看向他前,喬國棟又已經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這表情看得司瑾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叮——
電梯門關閉。
茶室的門敞開著,司瑾在敲門得到回應後才走進去。
茶室內,喬老爺子半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掃往日的精神矍鑠,滿面愁容。
喬國棟兩年沒回過國,以至於司瑾此刻才想起來,這父子倆早些年鬧過矛盾,而後幾十年裡,只要見面就必定吵架,鬧得不歡而散。
看老爺子這副模樣,想必剛剛兩人又吵架了。
“喬董。”司瑾將三份檔案按照閱讀順序從上到下依次攤開放好。
聽見是司瑾的聲音,老爺子知道是要彙報和知禹有關的訊息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睜眼,而是讓司瑾概括一下:“是什麼訊息。”
如果是知禹的身體報告,那他就不想看了。
至少今天不想看。
自從上次急火攻心中風後,喬老爺子終於服老,他決定以後一天最多隻聽一個噩耗,聽多了怕直接給自己送走。
“是今天下午發生的,和少爺相關的一則……”
司瑾斟酌了一下用詞才又說道。
“花邊新聞。”
“花邊新聞?”
喬老爺子來了興趣。
說起來,知禹確實已經到了合適的年紀,是該談朋友了。
可在今天之前,喬老爺子還從未往這方面想過。
可能是因為車禍後孫子的性格大變,變得極端沉悶古板,還有厭世自毀的傾向。
以至於祖孫倆每次見面。
喬老爺子叮囑他重視學業、叮囑他重視健康,就是沒想過要談一談感情方面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知禹願意談感情是好事。
這至少證明瞭他的身心健康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想到這個,剛剛還兩鬢斑白的老人家突然像打了興奮劑似的,容光煥發。
睜眼,坐直,拿起檔案。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第一個資料夾上只有一張在醫院拍攝的照片,照片裡自家孫子坐在輪椅上,身上趴著的那個應該就是他的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