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府啊。”
林季安這下慌了,滿大街這麼多人呢!現在雖是冬日,但新年將至,大街上要多熱鬧有多熱鬧,被人就這麼看到他還怎麼見人?
“別,陸琰,你先放我下來。”
踏出安遠侯府正廳,林季安愈發著急。怎麼說他也沒比陸琰矮多少,怎麼陸琰的力氣就怎麼大。
倉皇間,陸琰抱著他顛了一下:“別動,嚇唬你的,再晃多兩下你可就要掉下來了。我們去府中轉轉,看看你想在哪個地方擺些什麼,我讓人去佈置。以後你是想睡在林府還是睡在這邊你來選,我跟著你走。”
“這多麻煩。”關於佈置林季安其實怎麼樣都行,不是太難看就好。
“哪裡麻煩了。”陸琰低頭看著他,“來去一趟單程也就半刻鐘,我們吃完飯散步都比這久。”
“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麼?”
林季安無奈:“算了,去看吧。門外的雕欄不要黑棕色,前院裡最好種一些早園竹,已經種好的紫竹可以少一點,跟其它的花草不搭不太好看。然後院之間的小路可以鋪一些小石子,西院蜿蜒空闊,能有一個水塘最好,東側的院子東西少,要是能給你改成一個練武場那也不錯,旁邊在放個桌凳好休息。至於後院……那不如先種點花花草草的,再修繕一下那個涼亭,改成六角寶頂,現在的硬山頂我不喜歡。”
陸琰噗嗤一笑,用心記下林季安說的,兩人邊走邊笑就把安遠侯府上下都重新規劃了一遍。
過年前一日,朝廷派去常山查封王府的人回來了。據禦史臺的人所說,王府蘇氏也就是趙驊的母親,已經變得瘋瘋癲癲。另外,趙思知在去年與趙驊一同離開王府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派去的人尋過整個常山,也還是沒有找到趙思知的蹤影。
除了這些,查封的人還在王府發現了一處隱蔽的地下密室。與其說是密室,不如用牢房去形容更加貼切。
裡面的刑具不比任何牢獄裡的少,鐵刺衣、捆人的木樁、短鞭……每一件刑具上都多多少少沾著血跡,不過看起來已經沾上很久很久了。
趙奕明聽完禦史臺那邊的彙報,不禁皺眉問道:“那個牢房是給誰用的?”
“回殿下,屬下並不知曉。問過府中的所有下人,他們都不知道府中還有這麼一處地方。只用蘇氏,帶她靠近那個牢房的時候,她會突然喧鬧起來,嘴裡一直在叫喚。”
“莫不是囚禁蘇氏所用?”趙奕明猜測道。
不過這個猜測被否定下來:“後面屬下給蘇氏驗過身,她身上並無出現過任何遭到刑罰的痕跡,所以應該不是她。”
牢房藏匿於王府內院,若是外人,這不大可能。
陸琰在一旁想起趙驊在北鶻告訴他的話,看來趙寰對趙驊的態度,不僅僅是趙驊表面說的那樣,實際上更加兇殘的對待,都被趙驊深深埋在心底。為了自己身為郡王的尊嚴,寧可忍氣吞聲。
陰暗中做過的事情終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天。早朝退下之後,陸琰與趙奕明說了他心中的猜測,兩人沉默了許久。但畢竟是一個叛君一個叛國,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洗脫這樣的罪名。
“郡主那邊,我會派人盡力去尋。”最後陸琰對趙奕明說道。
趙奕明本該應允這件事並且讓趙思知早日進宮的,誰知他的回答與陸琰想的大相徑庭。
“找她還是得找的,就是……如果找到她之後,她不願回宮裡,就讓她在外面吧。銀兩給足,保她這輩子衣食無憂就好,其他的不必強求。”
也許趙思知還真就如趙奕明所說一般,皇宮對她來說充滿太多回憶,自己的父兄和母親都曾在這裡,美好也好,不快也罷,都過去了。離開這個地方,對她而言應該更加暢快。
酉時有半,林季安跟著陸琰來到將軍收拾陸琰的行囊,把他的東西都搬到安遠侯府去,順便來看看陸玦。哪知陸玦壓根不在府中,聽府裡的暗衛說,他早些時候去找他在邊境並肩作戰的老兄弟喝酒去了。
同時一起收拾東西的,還有陳瀾,只不過他並非與陸琰一同去侯府。
“衣服多帶幾套,特別是厚的,多帶一些。”陳瀾邊收拾邊自言自語。
林季安不太清楚陳瀾的事情,手中拿著幾件陸琰的中衣然後遞給他:“陳瀾要在過年的時候出遠門嗎?”
“是。”陸琰故作一副神秘的樣子,“你猜他去見誰?”
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林季安不禁有些聯想:“他找到他家人了?”
陸琰停頓片刻:“這麼說也沒錯,林大人聰明。”
“到底怎麼回事?”
陸琰回眸一笑:“他去撻疆。”
這麼一說林季安就明白了:“這麼快,撻疆王認可他了?”
林季安這麼說不是覺得陳瀾有什麼地方不行,而是赤禹敏是撻疆唯一的公主,再怎麼說撻疆王也不會太過隨意讓赤禹敏嫁給誰,不大浪淘沙千錘百煉,撻疆王想必不會這麼容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