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靠越近,達焯手持彎刀狠狠朝這邊揮來:“吃我一刀!”
陸琰抬刀抵住,隨後彎腰躲了過去。然而,達焯的要做的不僅僅是如此。
在陸琰躲過之後的一瞬,達焯不顧陸琰尚未收回的刀鋒,手肘後擺,用刀柄狠狠向陸琰的馬身來了一擊。
達焯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但他卻陰險笑了出來。因為陸琰的馬受驚,抬起前蹄直立起身。這樣的空檔,足以將陸琰一舉拿下。
可陸琰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他藉著馬鐙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在達焯的彎刀落下之前,從馬背上及時一躍而下,雙手握住刀柄,擋住了達焯的這一刀。
“這匹馬跟了我很久,我還真是捨不得。”
“婦人之仁!”
達焯正要重新回擊,驀然,他的馬似乎也受了驚,鳴叫著抬起腿後退了兩步。陸琰看見他的馬面前地上弓弩射出的短箭,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踏回地面,這才是陸琰最為熟悉的作戰方式。
亂箭穿梭在眾人身側,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弓弩雖然厲害,但終歸是地勢的原因,沒辦法將威力發揮到最大。山丘上的弓箭手藉著山壁抵擋短箭,再從空檔中射出一支猛箭。
“那就看看誰是贏家。”達焯甩去手上流淌的鮮血,像是沒有絲毫痛感朝陸琰襲來。
這句話早就下定論了,他們的身後是烏鄂,而烏鄂,有陸琰的援軍。
達焯的彎刀鈎住了陸琰雁翎刀的刀鋒,陸琰正要脫身之時,達焯忽然喊了一句陸琰聽不懂的北鶻語。
不知是誰聽懂了這一句北鶻話,急忙對陸琰喊道:“侯爺,他們要朝你射箭!”
山丘上弓箭的箭頭紛紛對準陸琰,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長箭破曉而出,貼著山丘上弓箭手的大弓,接連射斷了兩個人手中的弓弦。
在場的人都為此停頓了手中的動作,要知道現在可是黑夜。
這個箭法……楊校尉一眼便看出來了,他接著道:“是將軍!陸將軍回來支援了!”
陸將軍……陸琰神色一滯,心跳不受控制加快了,但是現在不是分神的時候。
不過片刻,山丘上的弓箭手被打亂攻勢,陸琰趁此向達焯進攻,一招一式似乎都比剛才更加有力,達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怎麼,援兵來了,想要搶佔先機立功嗎?”達焯吃力抵擋住,但嘴上還是不願落到下乘。
陸玦的軍隊就在前方不遠的坡地,剛才的那一箭正是從那裡射來的,很快他們就能趕到這裡。
“能取下你的頭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喀拉——!陸琰刀鋒抵著彎刀滑過,手腕一轉,刀尖擦過達焯的盔甲。
咻——,長箭朝他這裡射來,陸琰不得不放棄繼續與達焯對戰,轉而擋住身側的來箭。
陳瀾離陸琰並不遠,見此狀況向先一步向他那邊過去,奈何身邊北鶻計程車兵跟的太緊,一時半會脫不開身。
然而有人比他快。
一個身影從山丘之間穿過,直徑朝達焯的方向而去。
寬大的鐵劍用了有些年頭了,上面留下了歲月的刻痕。一雙有些蒼老但是有勁的雙手緊緊握著鐵劍,絲毫不用擔心鐵劍會有脫手的可能。頭盔下的兩鬢露著黑白相交的發絲,眼角的皺紋已經在經年日光的照耀下愈發愈深,唯一沒有改變的,還是如同十五年前一樣,面對北鶻時眼中必勝的信念。
陸琰背對著那人,並不清楚此刻誰站在自己身後,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達焯,我說邊界沒有見到你,沒想到你帶人偷襲。怎麼,聽說北鶻近來在重新挑選你們王身邊的勇士,著急出來證明些什麼是嗎?”
陸琰一怔。
達焯將目光投降陸琰身後,方才他才嘲諷陸琰召集立功,現在陸玦一語道破他這兩日的動機,不免有些怒不可遏。
“陸將軍,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吃了敗仗?”
陸琰緊緊盯著達焯,他沒有轉身,擔心北鶻人會有其他什麼狡詐的行動。
“昨天我跟沽碩爾交了下手,我發現他的刀法好像有長進啊,可是跟我這鐵劍比還差點意思。剛剛我看你跟我們小兄弟交手,好像還打的有點吃力啊。”陸玦故作吃驚問他,“他們精進刀法沒帶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