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打算,林季安和陸琰來了明德帝寢殿之後便去找孫大人一同去大牢,關於這次的謀反,他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問清楚。
馬車裡,陸琰發現林季安明顯心不在焉,雖然不知道剛才陛下跟他談了些什麼,但此刻林季安疲憊的模樣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季安。”陸琰輕叫了他一聲。
這次林季安倒是反應很快,聽見陸琰的聲音很快就回應了他:“嗯?”
陸琰往他身旁靠了靠,將一隻手攏在林季安放在坐墊的手背上:“想聽聽殿下是怎麼聯絡到孫大人的嗎?你應該還沒來得及聽他講。”
的確如此,昨天林季安遇到趙奕明後,雖然有些意外,但那時不是問底的時候。
“所以殿下和孫大人是怎麼恰好趕回來的?”
見林季安不再沉默,陸琰也鬆了一口氣:“那天我們先一步離開之後,殿下自己其實也著急,加快了回來的速度。沒兩天在中途,他們遇上了孫大人的人。”
“中途遇上的,這麼說孫大人也曾派人回來繁城過?”
“對。”陸琰把林季安的手拉到了自己膝上,整個人再一次挪動過去,兩個人腿貼腿挨在一起。
“昨晚半夜回來的時候孫大人跟我說,他南下後發現朝廷又派了不少兵馬跟過來,認為實在不需要這些,太招搖不說,於繁城而言這樣的風險也大,便給陛下上奏過一道摺子,請求讓那些人回去。但後來還是覺得不妥,便讓一些人在陛下應允之前先回去,日後若是責怪起來,孫大人一人承擔。”
林季安若有所思:“所以殿下碰到的是孫大人先一步派回來的兵馬。那之前殿下還不清楚孫大人離了繁城的事情,可繁城大抵情況有變,殿下便因為他們先去聯絡上了孫大人。”
陸琰笑了一聲:“對,就是這樣。”
林季安細細想過之後,感覺還是有點不對:“我記得昨日孫大人帶回來的人裡,除了繁城的將士,好像還有其他的人,他們不像是城中或者宮裡的。”
有點意外,陸琰沒想到林季安還看出來了那種細微的差別。
“他們是上谷還有盂城的地方軍。以防萬一,只能先將附近兩城的兵馬調過來,派上用場,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地方軍?林季安記得趙奕明之前告訴過他,想要調地方軍,除了必須有太尉和兵部尚書手中的調令,還需要陸將軍的令牌。
可兵書尚書的調令已經明顯不可能得到,陸將軍又遠在邊境,何以這麼快拿到他那邊的那份?
林季安問道:“可地方軍不是需要三令才調得動,孫大人一人……”
陸琰搖著頭:“不是孫大人調來這兩城的地方軍,是殿下,他比孫大人早一步到盂城。”
林季安有些詫異:“殿下他,怎麼說動盂城和上谷的縣令的?若地方軍輕易離城,對他們來說那就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這個殿下就沒有細說了。”陸琰長嘆了一聲,“想來也不容易。”
林季安沒有做聲地點了點頭,驀然想起一件事,他開口:“竹依也是同殿下一起回來的,但她不善騎馬,他們是怎麼這麼快趕到的?”
陸琰看向他:“馬車跑不了這麼快,除了同乘一匹,暫時想不到別的。”
“難怪……”林季安獨自呢喃。
“怎麼了?”陸琰不解。
林季安垂下眸:“李叔留了信,他知道竹依和殿下的事了,也知道了殿下的身份。想來他不知道如何跟我直接說這件事,就寫了信,沒想到成了最後留下的東西。”
陸琰想起來昨晚到林季安書房時桌上放著的信箋,應該就是那個了。他扣住林季安的手拉倒自己胸前:“李叔也很在意你。”
林季安勾了一下唇:“那是當然。”
沒多久,馬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騎馬在馬車前停了下來。
“敢問是陸侯爺嗎?”那人問道。
陸琰在裡面應了一聲:“是。”
“稟侯爺。”外面的人勒住韁繩往馬車窗前靠了一些,“孫大人派屬下通傳,大人已經先去兵部的大牢了,侯爺可以直接前往兵部,無需再繞行。”
“好,我知道了。”
陸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他清了清嗓,隨即對車夫道:“去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