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旁稍矮一點的人,則是何罄宗。
“詹金,你就甘心在這裡等著嗎?”何罄宗望著南門內那巍峨的殿宇,他盼望走進來很久了,但如今卻又是站在這裡,等一道準許進入的命令。這與身後那些棋子有什麼區別?
壯漢綴著小辮,暗沉的膚色讓他看起來不屬於大周。他沒有看何罄宗,碩大的斧頭在他手中如同毛羽:“主人說等在這裡就好,有需要我們再進去。”
哪怕練了這麼多年,詹金的大周話還是有些蹩腳。
“主人?據我所知你曾經救過胡昆重一命,怎麼反認他做主?”
詹金終於把目光移到了何罄宗身上:“何大人,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不該說的就不要說。”
何罄宗暗自嗤氣,低頭低久了真是喪失了仰望的本能。
“詹大人!”遠處一金戈軍快速奔來,模樣有些狼狽,“將軍讓大人帶人去太和殿,有軍營裡的人突襲!”
詹金舉起手中的利斧,高聲喝道:“金戈軍聽令!”
“在!”
“隨我殺進宮中!”
何罄宗在一旁默默讓出一條道,緊盯著門內的景象。
同時,北門外,宮道寧靜,已經一人不留。
太和殿的局勢還是很焦灼,殿前的長街躺了不少人,放眼望去黑者為多。
陸琰和胡昆重已經過了幾十招,陸琰看了眼手中已經出現殘缺的長劍,輕嘖一聲,在與胡昆重拉開距離的空隙,扔去了劍又重新拾起一把。
胡昆重笑了一聲,審視眼前這二十出頭的青年:“侯爺是個好苗子,能與本將軍交手到如此實屬不易,可惜啊……”
陸琰喘著氣:“可惜什麼?”
“可惜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路,只能留下你的命了。”
“呵。”陸琰蓄力騰身,日光從劍上射出光耀,他以劍為刀,朝胡昆重橫劈而去,“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說大話,拂了面子怎麼辦?”
眼看兩劍又要相撞,忽然,陸琰收了劈劍的力道,順著胡昆重抵擋的姿勢繞去他的身側,兩人平齊的一瞬,陸琰將劍抵入胡昆重劍身的內側,依著他的力道用力向外挑去。
清脆聲響,胡昆重手裡的劍脫手落地,而陸琰,則把劍橫在了胡昆重身前。
“胡將軍,你的劍法確實厲害,但是要了解透刀法,你還差一點。”
“你這招叫什麼?”胡昆重斜眼問道。
陸琰收了步子定身:“順風掃葉。”
“好一個順風掃葉。”胡昆重毫無錯愕之態,他握起持劍已久的左手又松開,“不過侯爺忘了一件事……現在,本將軍的右手也是一件兵器!”
他隨著話語揮出的拳狠狠砸在了陸琰胸腔,然後揮開了他手裡的劍。
伴隨著窒息的疼痛感從胸膛蔓延至全身遍佈骸骨,陸琰強撐著後退幾步,終究還是一股血腥味從嘴中漫出,擋不住鮮血溢位嘴角。
陸琰捂著胸口,青筋在脖子上浮現,這一拳重擊與肉拳相比,力道大太多了。他忘了,胡昆重的右手早已不是正常的血肉之軀。剛才兩人相鬥,胡昆重刻意收著右臂的力道,就是為了讓他忽略這件事,然後再出其不意來上一拳。
真是要了他半條命。
盡管疼痛還在持續,陸琰艱難直起身,但胡昆重根本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又是一拳下來,胡昆重揮拳砸在了他的左肩:“再告訴你一件事,交戰的時候永遠不要對地方掉以輕心也不要心軟。侯爺,你沒有上過戰場,這是你的欠缺。”
胡昆重撿起他的佩劍,準備了結陸琰。
“我是沒上過戰場。”陸琰起抬頭,“但是你也忘了,我本來就是利刃。”
陸琰咬牙掠起,輕薄鐵制的箭袖中忽然射出一支細小的暗箭,直直釘入了胡昆重左臂。
吃痛一瞬,胡昆重皺起眉心。陸琰握住他的右臂,喀拉聲響,卸掉了他的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