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豎起一根手指放在林季安唇邊:“他們都‘燒掉了’。”
這樣啊。
望著對方別有意味的雙眸,林季安點了點頭:“好。”
“林大人!”
霎時驚天動地一聲喊,趙奕明風風火火從外面跑進來:“累死我了總算把那太監收拾了一頓,你的傷還好吧?沒惡化吧?”
他大喘著氣看向房中的人:“欸,陸琰你回來了。”
可後者只聽到趙奕明那句關於林季安的傷的那句話,扭頭看向林季安:“傷?怎麼了?”
林季安本是不想多說,瘋狂使眼色暗示趙奕明少說兩句,奈何這位太子殿下眼不疾嘴又快:“方才宮裡不是來人傳聖旨了嘛,你知道來的是誰,那位把自己擺得高高的普公公啊。林大人接聖旨跪了挺久的吧,猜也猜得到。得了起來,明明林大人臉色差成那樣也看不見,還要這裡東講一句那裡諷刺一句的,要不是我過來把人拽走,連個文書都要磨蹭半天再給呢。哼,這心比天高,這眼力,怪不得混不到父皇跟前,要不是他嗓子夠尖,當個四處跑腿的都便宜他。現在在城西好好受著吧,端不到百碗藥別想歇著。”
解釋半天,趙奕明鬆了口氣,見林季安房中有碗水,剛想上前喝兩口,不過片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江寧這麼長時間,趙奕明早就沒有剛開始來時對這裡條件的各種嫌棄,現在也不是對這碗用過的水有什麼別的不滿。只是單純認為它應該給更需要他的人——比如說床上歇著的這位。
目光瞧過去時,趙奕明以為他們兩個人還是注意著自己這邊的,卻沒想到他們早已忽略了他。
陸琰眉頭緊鎖盯著林季安被子下面的傷口處:“你的傷我看看。”說著便伸手想去掀被子。
林季安一手握著被子一手攔住了陸琰:“沒事,反正傷著也是那樣,我不下床就是了。”
攔著陸琰的手還是他被劃傷的那隻,其實這道傷口已經結痂了,痛也感覺不到,可陸琰見了還是不敢跟林季安拉扯。
“那個我說……”趙奕明張了張口。
那邊兩人還在對峙,無人回應。
他本想說要不要叫個太醫來看看,但床對面的桌上放著藥箱,陸琰對這些的傷的瞭解不比太醫差,還是算了。而且看這情形,自己似乎也不好待在這裡。
“兩天沒回來,我先去睡一會。”
與方才的情況如出一轍,他的話沒有任何人回應。趙奕明表面無情跨出門,還特貼心地關上了門。
“林季安。”
陸琰低聲喊著他的名字,很少見的,不,應該說第一次,林季安感覺陸琰生氣了,是邊叫著自己名字的那種。
“傷口要是裂開不及時處理,癒合得很慢的。”語氣又放弱了。
林季安的本意就是不想他太過擔心,但這樣好像適得其反了。
“好,我知道了,你幫我換藥。”
衣服解開,紗布還沒拆下來就已經能看道滲出來的血。陸琰沉默拿來藥箱,開始給林季安拆紗布。
“聖旨來的時候我不想耽擱,起來穿衣的時候一下動作大了,應該是那個時候扯了一下,後面跪著的時候一會用了些力,其他的就沒了。”
林季安盯著陸琰的眼睫處,繼續道:“別生氣了。”
可後者還是沒出聲。
這藥箱裡的金瘡藥是太醫從宮裡帶來的,也就是說是屬於藥效最好的那一種,雖然可以好得快一些,但撒在傷口處的疼痛感可不會減弱。
“嘶……”林季安蹙起眉,雖然有些撕扯,但也是養了兩天的傷,不應該啊。
陸琰撒藥的手一頓,俯身對著那處傷輕輕吹著,然後再繼續撒藥。以此往複,等到藥將傷處蓋得差不多了,陸琰這才停手。
白皙好看的腹上留下這麼一道傷,實在不應該。陸琰重新捲上紗布,獨自黯然。
“陸琰。”
林季安帶著幾分腔調又喚他:“侯——爺——”
“阿琰?”
被叫的人一怔,有些不自然:“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