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兩碗粥,餅也來兩個。”
等廚子盛粥是時,陸琰瞥見灶臺一角的盆子,裡頭裝著小菜。
“那時什麼菜?”
廚子答:“哦,酸菜,侯爺要不來點,粥和餅子裡面都能加,香的。”
酸菜……陸琰剛想說來一些,廚子又補充了句:“就是有些辣,不過辣點的夠味兒。”
“那就加一份裡面吧。”
廚子剛舀起一勺菜,陸琰道:“算了,都不加。那個熱水,我還是拿一碗走。”
把東西都穩妥裝在食盒裡面,陸琰正要回去,一名玄武兵跑了過來,在陸琰面前說了句什麼。
這過程之中,陸琰神色凝重起來。
“把這個送去給林大人,裡面有水,別灑了。要是他問起我,就說去處理事情,晚些便回。”
牢獄裡,原本被鎖在架子上的人已經嚥了氣,就連之前一起被關在其他牢房中的人裡面,也有好幾人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
陸琰聲音冰冷,盯著眼前這人的面孔,七竅流血,像是死於中毒。
此刻留在牢房中的玄武兵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侯爺忍著的怒氣好像隨時就要爆發,但他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回侯爺,”一名膽子大些的玄武兵開了口,“今早的時候此人還有那些人還好好的,當時還有人吆喝要吃飯,兄弟幾個還罵了兩句。等到有人來送吃的,牢門開啟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成那副樣子了。”
“那時跟你們說話的人,可有這幾個死了的?”
“有……”另一名玄武兵指向一歪頭四仰八叉靠躺在角落的人道,“我記得他,那時候他鬧得挺兇。”
陸琰掃過那牢房裡的人,同樣都是七竅流血,且死狀怪異,面上的表情還維持著驚悚之樣,就像是……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刻,也無法做到對外求助。
“此人呢,那時候他什麼反應?”陸琰示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也就是昨天上午被他拷問的那個。
因為垂著頭,陸琰進來的時候只留意到了他耳道處留下來的血跡,至於面上的表情,他的下頷被一隻修長且有力的手掰起——倒是沒什麼特別的。
這人自從被抓進來之後因為重傷一直都很安靜,再加上昨日陸琰給他的那一劍,能撐下來也是全程吊著一口氣。
玄武兵沒有直言:“屬下看過,當時他還有呼吸,一切正常。”
陸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找個太醫看看是什麼毒,查完了就把人處理了。”
這就問完了?玄武兵都感到有些意外,還以為陸琰會逐個審問他們,或者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人來過。畢竟這些人是在被看守的情況下莫名死去,按照這位侯爺在朝中的風聲來看,應該是位及其嚴厲的人。
見人沒動,陸琰道:“愣著做什麼,還有別的事?”
“沒……沒有。”這也是件好事,無需他們兜著後果,“屬下這就去。”
人該找太醫的找太醫,該繼續巡守的繼續巡守。不過關在牢獄中的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好受了,見死了人,哪裡安得下心來。
“別殺我……別殺我!官爺,留我條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好些人瞧見陸琰走過,紛紛苦苦哀求,得到的回應不過是一記冷漠的眼神。
陸琰出了牢獄,來到屋外小巷的一角。這裡房屋上的垂脊構造巧妙,簷下枝葉扶疏的老樹自然將這裡包裹,成為一處及其隱蔽的地方。要是有人從這處的屋頂上窺得些什麼,只要足夠靜心,沒人發現得了。
而且,這裡正是可看見牢中小窗的地方。
“出來。”陸琰喊了一聲。
隨即,一道黑色身影從屋上飛身而下:“侯爺。”
“昨天在這裡盯著之後,有沒有其他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