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勞煩殿下帶個話,就說那藥鋪掌櫃已經全部招供,林大人即刻脫罪。只不過留在臺院兩日處理好這莊案子,仲秋之時便回去。這件事盡可能讓林府的人上下皆知,並告訴他們不要張揚,為了引出幕後黑手。”
“為什麼,這不是……”趙奕明恍然反應過來,“林府那個內應。”
“沒錯。陳瀾說這兩天林府的人出入都核查過,沒有可疑的地方,但我想掌櫃的改口跟那個內應多多少少會有些聯系,就看傳出去的假訊息會不會讓那個人相信了。”
如同重新看到希望一般,趙奕明收起愁苦的眉眼:“交給我了。”
青鳥振翅落在林府一旁的巷子裡,陳瀾看完紙條上的內容後,進入人群朝西而去。
邱平的藥鋪四周多有小攤以及酒樓鋪子。按照林季安想要告訴陸琰的“未時一刻”,而這個時間正是飯點。
昨日來的時候陸琰就留意到了,藥鋪對面正好是一間小二層的酒肆,二樓面對街道的四扇窗戶大敞。若是問尋常過路人關於此處在上月十四日的事情八成是不記得的,那麼常年在這家酒肆忙活的店小二,或是當時坐在這窗邊的客人呢?
縣令和衙役同行不是小場面,雖按照林季安的性子會做到極其低調,但多人進入藥鋪的那種氣勢,再怎麼也會被注意到。
眼下要做的,是要找到能反駁邱平話的人。
此時正好是未時,陸琰踏進那家酒肆,不等店小二帶路,直接上了二樓。
盡管這裡沒有坐滿人,但對於這條街上的各鋪子來說,已經算是受歡迎的了。
“客官,您要吃點什麼,咱們這量多便宜,保管您吃得飽!”
等陸琰問了兩個菜點上,交代了忌口,像是無意提起一般:“仁兄,你知道今兒個那間鋪子怎麼沒開嗎,我還想買點東西。”
店小二順著陸琰的目光看去,可不就是對面的那家麼?
“嘿還真是,難得啊。”
“這話怎麼說?”
店小二拿著手裡的布假意擦著桌子,邊擦邊跟陸琰道來:“那掌櫃的我跟他也算打過兩回交道,常年無休的,就沒見過他不開門的時候。”
人一旦聊起些關於別人的事情,總會叨叨講個不停,企圖再發現什麼樂事。
“當時聽他說家裡老人走得早,只剩下媳婦閨女。可惜他媳婦總喜歡到處花錢,閨女身子又不大好,這才拼了命的做事。”
“這麼拼。”陸琰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往店小二那靠了靠:“我怎麼聽說上個月有位大人帶人來這間鋪子了,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吧?”
小二皺起眉頭想了想:“上月?還有這事兒呢,我都沒聽說過。”
就在陸琰欲問店裡有哪位夥計知道這事的時候,身後恰好傳來的聲音讓他免去這一步驟。
“這我知道啊!”
陸琰回頭看去,是一位約為四五十歲的大哥。方才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正與搭子喝酒,這會兒大概是聽見了兩人對話,沒忍住也往上湊了一湊。
只見他紅著臉大聲嚷嚷著:“上個月,我也是坐這個位,瞧見了。”
“周大哥,您瞧見了?怎麼說?”小二麻溜承接上,還特識趣往他杯裡繼續添了酒。
周大哥清了兩下嗓子,又瞟了眼那藥鋪:“那天也是這個時候吧,我跟兄弟在這吃飯,就瞧見一馬車,別說,挺氣派的。我就多看了兩眼,你們猜怎麼著,下來一紅衣大人吶。”
小二聽了一吃驚:“紅衣?那不就是朝廷的人嗎?”
陸琰沒吭聲,繼續聽他們講。
“那可不。”周大哥拿起酒杯在面前比劃了兩下,“你們是不知道,那位大人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細皮嫩肉,怪好看。要是扮起女人,都分辨不出來!”
“周大哥還是講講藥鋪的事?”
不知怎麼前面這人霎時就冷眼了,周大哥嚥了口唾沫,看起來不是好惹的。
“那個……藥鋪裡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了,就是那位大人帶著人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
恢複成之前無害的模樣,陸琰朝他一笑:“那麼藥鋪從那位大人來一直到他離去,大門並沒有關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