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補充繼續道:“那他有交代過什麼?”
“他就說杯子刻完之後把他送來的敲碎扔掉,其餘的就沒有了。”
說到這裡,林季安隨即掏出幾枚碎銀子放在櫃臺上:“這杯子不用繼續刻了,原本送來的三個我需要帶走。”
對話間婦人知道了他不是杯子的主人,看了眼這些碎銀,給的已經很多了,但又擔心自己的這筆生意,一時搖擺不定:“這我……”
林季安沒法,從袖中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縣衙查案,還望店家可以幫個忙。”
女人一見腰牌,驚慌浮現在臉上,生怕自己被卷進什麼麻煩事,連忙答應了下來。
返回途中,陸琰坐於車前:“林大人怎麼知道杯子會在這裡?”
“想起了朱興兆房中的擺設。”
那晚潛入他房間時,借朦朧月光依稀見得他房間裡的東西實在是特別,包括僅剩在桌上的茶壺。既然這樣,那個水杯怎可能是特例?
再想起朱浚遲遲未將杯子放回,這麼大的漏洞一定是被什麼絆住了腳。在下人口中得知杯子是木製的之後,林季安便知曉了緣由。
將毒塗在木杯上,毒性滲入,仵作定會查出,唯有放回全新的杯子才能騙過所有人的眼睛。那麼,只能去複刻了,可惜花費的時間有些長,恰巧林季安又懷疑了杯子的問題。
僅僅這麼一句話,陸琰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線索迅速在他腦中有序排開。他輕笑一聲,但沒有絲毫嘲諷之意:“林大人啊,你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一陣“咕咕”聲響起將其打斷,是陸琰的肚子。
林季安在車裡聽得“噗嗤”一笑。
現在已過午時,兩人決定找家館子先解決午飯的問題。到了飯館,林季安和陸琰直徑上了二樓。
想到上次跟林季安出來吃飯時,最後因為一個琵琶女逃跑的情景,陸琰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麼?”林季安不解問。
“林大人第二次請吃飯,高興。”
這頓飯倒不像上次那般碰到什麼認識難交際的人,所以吃的還算順心。
“誒你說這奇不奇怪,我們跟朱兄就半年沒見吧,他怎麼……突然之間死了?大老遠從蜀地來看他來著,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子符哥,朱兄他在我們那也待了一年多,他是不是跑過去躲什麼仇人的?中間也沒說回家看看什麼的,這一回來沒多久人就沒了。”
聽到這談話聲,林季安和陸琰都同時停下的手中的動作,聲音是從他們後方的那一桌傳來的,是剛上來沒多久的兩個男子。
恰巧林季安的座位正好面對他們,看他們衣著打扮,應該是哪裡的公子少爺。而那位紫色衣服的就是棕色衣服男子口中的“子符哥”了。
子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同伴的話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之前還問過他怎麼出門玩這麼久不回家,你猜他怎麼說,弄得神神秘秘的,說沒到時間呢!怕是僱了殺手解決仇人沒辦成,還要等。”
這兩人的幾句話間,林季安和陸琰都意識到了一個很大問題。在去朱府參加燒尾宴的時候,路邊的百姓曾說朱興兆為了考得仕途,閉關苦讀良久,甚至不見他人的蹤影。盡管當時鞭炮聲響鑼鼓昇天,卻是真真切切傳到兩人耳朵裡的。
但是現在根據這兩名男子的說法,朱興兆並非苦讀,而是跑去逍遙快活,那麼他的榜眼又是怎麼考上的?
陸琰端起一杯茶,朝林季安偏了偏頭。林季安知道他準備幹什麼了,勾起嘴角看著他行事。
只見陸琰來到他身後的桌旁,挑了一方沒人的座位坐了下去。
“方才無意聽到兩位公子的談話,兩位也是來祭奠朱兄的?”
子符和那位棕衣男子見來人英俊高挑,不像找麻煩的,也收起了防備之心。
棕衣男子打量了幾下陸琰:“這位兄臺莫非也與朱兄認識?”
“算是吧,打過幾回交道。”
“那這位兄臺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