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今天為什麼突然變的反常?”林季安還是忍不住問。
“林大人想知道?”
“嗯,好奇。”實際上林季安覺得總該不會是自己的原因。
陸琰轉身面朝林季安做好,看著他的眼睛:“既然林大人想聽,那我就說了。”
“我父親是軍中的一個校尉,對將士很好,手底下的人都很敬重他。”
“不管他們有什麼苦難,是打仗受重傷輕傷,還是家裡面來信出了什麼事,我父親能照顧盡力照顧,能幫一點是一點。”
“後來一次戰爭,父親手底下犧牲了些許將士。那次戰爭回來之後,有幾個犧牲將士的家裡人跑到了我家來鬧事。他們質問、大罵我父親平時對將士那麼照顧,為什麼關鍵時候卻做不到保護好自己計程車兵。很可笑是不是,明知道打仗生死難論,明知道戰場上顧及自己都很難,但他們就是來鬧了。因為他們想要更多的補償。”
“朝廷是給了犧牲將士的家庭一些撫慰,他們嫌不夠。他們知道只要來,我父親一定會再給一些。”
林季安皺著眉,沒想到陸琰的家庭背景會是這樣,也沒想到他們會遇到這麼無理取鬧的人:“那你父親……”
“我父親自然是給了銀兩。那些人見錢眼開,拿到錢之後也就走了。”
陸琰回憶著,眼睛無神的看著酒杯,手指輕輕撫摩著杯口。一個無聲的冷笑後,又悶了一口酒。
“所以今天我那麼問你,是想到了我父親的事。我父親去了邊境十多年了,很難見到,最多隻是偶爾的書信來往。”
這些書信甚至都要先進宮,然後才能到我手上。陸琰心中補充了一句。
“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能跟你父親還有書信的往來,說明他也遇到了個好將軍。”林季安安慰道,“你父親對手底下的將士很好,那想來對你也是很不錯的。”
陸琰沒忍住勾了勾嘴角,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作為掩飾,但沒被林季安發現,只回了後面他說的後面那句話。
“對。我母親因為生我難産去世的,所以自打我出生起,一直是我父親在教導我,無論文武。”
“那我可能比你幸運一點吧,跟著我父母親一直生活到六歲。”林季安苦笑了一下。
“那年……我有聽說過。不是隻有你父親……”陸琰疑惑道。
“父親走後,同年我母親抑鬱成疾,也去了。”
“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鄰。”又是一口酒下嚥。
風變的有些大了,吹得枝葉發出沙沙聲,草裡的蟲叫時有時無。
林季安在幾口酒下肚之後,臉上泛起一小片緋紅。皎潔的月光照下來,半披的頭發再加上鬆散的衣服,好似一幅上仙醉酒圖的情景。
陸琰的目光在林季安的五官上描繪著,看了一會後竟有些愣神,是屬於男子的一種漂亮。
“林大人,應該有很多人誇贊你的樣貌吧。”
林季安不明白陸琰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回道:“以前出門少,要是碰到什麼人,說兩句漂亮話也只是客套一下。非要說的話,倒是竹依喜歡這麼說。所以,真的很好看嗎?”
“……”
“當然,陸近衛,你也很好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過了多久,才雙雙回房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林季安想起陸琰說的關於父親的事。
既然他父親只是個校尉,官職不大,對下屬盡心盡責。那些銀兩給出去,自己家中怕是剩不了多少的,想來陸琰小時的生活應該過的比較拮據。如今他打扮雖像是富家小公子的模樣,也許是之前的僱主給的報酬偏多,才過上好日子吧。
“也是個可憐人。”林季安走到房門前,不經意把心中想的小聲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