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銘銘今天一天都很不在狀態,下午上班的時候導師還問她是不是不高興,以為她在法國的閨蜜出了什麼事兒。
“沒有沒有。”左銘銘立刻否認,帶著口罩下面的臉一紅,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終於熬到下班,今天也巧,老師病人不多,準點按時換衣服走人,左銘銘跑到病房飛快的洗了個澡,出來拿手機一看,六點差五分,正好。
她忐忑的收拾好包,深呼吸幾口氣往醫院門口走。
今天對於左銘銘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她即將迎來人生的第一場相親,想想還有點兒小緊張呢。
大約一個星期之前兩人就經過介紹人互留了電話,可是對方遲遲沒有訊息,左銘銘不著急,自然不會主動聯系,直到昨天晚上,她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餵你好,請問是左銘銘麼?”一個好聽低沉的男生,字正腔圓的播音腔。
“是,您哪位?”左銘銘應著,感覺八成是推銷電話,隨時準備著結束通話。
結果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自報家門說:“我是郝鵬,曹阿姨介紹我認識你。”
“啊,你好你好。”左銘銘手下一抖,黑色簽字筆在本子上劃出長長的一道,“哈哈哈”他傻笑了三聲。
對方也禮貌的笑了兩聲,解釋說:“我上週陪首長下基層了,不方便聯系,昨天剛回來,所以想著給你打個電話。”
“啊,這樣啊。”左銘銘表示理解,不過曹阿姨是誰?給她介紹了個部隊男生的阿姨明明姓肖,看來是兩邊阿姨是好朋友,然而互相跟年輕人並不認識——她飛快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電話都打過來了,目的自然明確,兩人敲定了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餐,順便可以見一面瞭解一下。
掛了電話,左銘銘摸了摸胸口,覺得很難平靜下來,她推開書本扭頭對宿舍的另外兩個同學說,“你們說,相親都是直接見面的麼?不需要微信聊一聊增進一下感情麼?”
同學a從窗簾裡探出個腦袋,激動的尖叫道:“你要去相親了?跟誰?多大?多高?長得帥麼有工作麼幹什麼的?”
重點錯了吧同學……左銘銘默默的掃過她。
同學b默默的從文獻中拔出頭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理智的說:“直接見面快準狠,你是相親,又不是找網友。”
左銘銘思考了一秒鐘,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的太對了,不帶感就可以直接pass了。”
於是她就在下班之後一個小時之後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左銘銘提前看過肖阿姨發來的照片,神奇的一寸證件照,郝鵬童鞋穿著軍裝制服帶著帽子笑的一本正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免冠證件照啊……”左銘銘點評道。
作為對人臉過目不忘的她來說,走到門口左右一看,就發現了目標——一個穿著黑色修身大衣的男生站路邊站的筆挺。
怎麼辦好緊張,左銘銘深呼吸了幾下走過去。
對方也看到了她,朝她走了兩步過來,伸手,微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你好,左銘銘是麼?”
左銘銘看著突然伸過來的手愣住了,遲疑了片刻才握上去,有種“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的錯覺。”
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郝鵬走到路邊開啟車門,請左銘銘坐進去,低調又簡單的a6,車裡面簡單幹淨的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只在前面放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毛絨狗。
左銘銘忍不住想起姜北的車,從顏色到外形都張揚騷包,車裡面還有股淡淡的香水味,相比之下,這才是正常男人應該開的車好麼!
她晃了晃頭把那個奇怪的人拋到腦後,隨口道:“這個小狗好可愛啊。”
郝鵬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亮晶晶的,說:“我媽放這兒的,你要是喜歡可以拿著。”
“不用不用,擺這兒挺好的。”她趕緊說,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不敢隨便回頭。
車開出去沒多遠就堵在了高架橋下面,中途郝鵬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聲音也不疾不徐的,帶著點兒威嚴,左銘銘偷偷扭頭瞟了一眼,不是特別帥,但是一身正氣,連開車的時候後背都靠的筆挺,一看就是在部隊待過的人。
“我們去哪兒?”左銘銘看著前面逐漸松動的車流問道。
郝鵬輕踩油門,車子緩緩發動,他詢問道:“去東方大廈四層吃自助可以麼?”
左銘銘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她並沒有去過,但是東方大廈是s市老牌的集合酒店會議餐飲的綜合體,她們學院承辦學術論壇的時候曾在那裡舉辦過,硬體設施還是很有品質的,想來自助餐的質量應該也不錯。
不過第一次見面,難免會有些尷尬,無論吃什麼都不能自在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