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吟坐了一會兒,眼睛有些幹,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覺。可心裡卻難受的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像幾天來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她揉了揉眼睛掀起被子下床,空調的溫度調的很合適,並沒有覺得特別冷。
手剛摸上搭在床腳的衣服,房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許吟頓時停下動作,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口。
霍彥庭開門進來,帶進屋一陣冷氣,他拖了拖手裡的紙袋,說:“吃早飯吧。”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許吟愣怔的看著他,身體像僵住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應。
霍彥庭見狀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拿起床腳的衣服抬手給她披上,“穿那麼少,還嫌體溫不夠高麼?”他語氣平和帶著責備和關心,甚至還抬手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一切都出乎許吟的意料之外,她囁嚅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一瞬間竟然有些不確定清晨發生的事情,究竟是現實還是她的臆想。
“你怎麼回來了。”她最終只問了這句話。
已經轉身的霍彥庭聞言又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眼睛裡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有不忍、有憤怒、有掙紮,最終卻都變成無奈。
“許吟,”他死死盯住她,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你覺得這樣會比較開心,如果你現在不想承擔任何責任、不想有任何的負擔和壓力,沒關系,我都接受,我願意等。”
“但是,我希望不會等太久。”
許吟突然覺得鼻子一陣發酸,這是她從未奢望的可能,是最期待卻最無望的幻想。但這段話卻清晰無比的從那個人嘴裡說出來。
她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願意放下身段和自尊主動走到她面前。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許吟已經一把抱住那個人,大衣上還殘留著室外的寒冷,凍得她打了個激靈,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松開手。
“對不起。”她在他耳邊輕聲說,“謝謝你。”
對不起我之前不負責任的行為和無法做出的承諾,謝謝你不計前嫌回到我身邊。
許吟第一次覺得,或許真的不會等很久。
霍彥庭感覺一團溫暖撞入懷中,他伸手推開她,皺眉道:“快起來,穿衣服吃飯。”
不要以為他說出那種話就是原諒她的意思,不過是給雙方一個機會,讓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會歸於遺憾。
如果說分開是成長的代價,那麼容忍和磨合就是成長帶給他們的禮物。
許吟狠狠抱了他一下,才松開去找衣服。
灌湯包還熱著,鹹鮮的蝦仁q彈勁道,裹在柔軟的麵皮中,一口咬下去,滾燙的湯汁立刻湧入口中,香味在舌尖打著轉。熱氣從包子裡裊裊上升,在清冷的早上吃最適合不過了。
兩人在桌前對坐,少有的溫馨靜謐,許吟捏著吸管喝了口豆漿,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霍彥庭嚥下口中的食物才回答說:“恐怕下午就要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許吟自覺有些心虛,可仍然搖了搖頭,心平氣和的解釋道:“我想再住幾天,留點兒照片回去,出來一趟總覺得不能太敷衍。”
“好。”霍彥庭沒有異議,只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一會兒給你買點兒藥,還是吃上兩天,快點好了也放心。”
過了一會兒又說:“定下機票之後說一聲,我去接你。”
許吟原本覺得他太忙,可是看到他的表情,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乖巧的點點頭。
從樓上下來出門的時候,老闆正好在門口曬太陽,看見他們兩人隨口打了聲招呼:“出去玩兒啊。”
許吟點點頭,問道:“附近有沒有藥店?”她雖然住了幾天,但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
老闆聞言目光詭異的在兩人身上掃過,不知道在想什麼,嘿嘿一笑說:“順著往前走,約莫十來分鐘就到了,全的很。”今天早上有客人退了房,不過看兩人的樣子,大概不需要另開一件屋了。
雖然老闆的表情有些奇怪,讓許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道謝離開,倒是霍彥庭瞭然的勾了下唇角。
下了手術臺已經一點多了,左銘銘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站立不穩,她匆忙的洗了手撕下飯票往食堂沖過去,病人的蘇醒監護就交給師弟師妹們處理了,誰讓他們中間已經出去吃過飯了呢。
手術餐就那麼些菜,可此時對於左銘銘來說簡直是山珍海味,她端了滿滿的盤子找了個空位坐下,開始狼吞虎嚥。
在這種地方吃飯,從來不講究儀表,都是能吃多快吃多快,十幾分鐘解決一頓飯都算是奢侈的,不過確實對腸胃不好,外科醫生沒有幾個能倖免於難。
左銘銘也就仗著年輕使勁折騰。下午的手術不需要她上臺,在旁邊圍觀學習就可以,所以不用擔心上廁所的問題,拿了杯子到飲水機旁,咕隆隆狂飲一氣。
再次回到手術室,時間不過過去了17分鐘,二臺手術已經準備麻醉了,是個一歲兩個月的小寶寶做唇裂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