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話。
王者伏在他的肩頭沒吭聲,嗚咽聲漸漸止息,陶朗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流眼淚。
手指插入他的發間,輕輕地撫摸。“昨天上班時看到程靜我才想起來,當時答應替同事去銀山,是想給自己一點空間和時間,把程靜徹底放下。”
“可真到了銀山的時候,我都忘了還有程靜這號人了,光琢磨著你親我是什麼意思了。”
抓著陶朗衣襟的手指尖緊了緊。
“你來了兩天又走,我上班的時候總在想,你胖回來沒有,晚上打影片的時候會穿哪件睡衣。”
王者的鼻息混亂地。急促地灑在陶朗的頸間。“陶朗……”他聲音嘶啞地喊他的名字,胸腔抽動。
“程靜給我看我和她以前的戒指,我承認我有一點感傷,覺得老天好像在耍我。可是轉過身來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就像……”
王者抬起頭來看他,顫聲問:“像什麼?”
“像……我生命的年終獎。”陶朗說,指腹劃過王者的眼瞼。
“如果最後是你,遺憾就不值得遺憾了。老天diao我就diao我吧,下輩子我還給他diao。”
王者渾身戰慄起來,未幹的淚痕又被從眼眶中湧出來液體淋濕。
陶朗將他推坐到了問診室的木桌上,低頭吻他臉上狼狽的水痕,王者濕潤的睫毛與陶朗的眼睛觸在一起。
“寶貝,我好愛你。”陶朗低聲道。
瞳孔收縮到極致,王者抬手用盡全力地抱住了陶朗的腰,喉間溢位了一聲呻|吟,彷彿驟然升至高空。
“抱我——”
陶朗踏實的懷抱接住了他痙攣的身體。
仿若死了一遍,又在愛中重生,王者在陶朗的懷中疲憊地顫抖,麻而暖的感覺如潮水般在他身體內漲落,久久無法止息。
2
陶朗交完班後,王者送他回了陶家。
王者還得回公司,在車裡王者歉意地告訴陶朗,再忙完這兩天,直到春節過完他都沒什麼事了,可以好好陪他。
陶朗一面高興他終於可以閑下來了一面心疼自己:王者是要忙完了,他得到臘月二十八才能開始輪休呢。
兩人又在車裡抱了好一會才告別。
回父母家照例是補覺,睡醒了就喝阿姨煲的是枸杞紅棗烏雞湯。
湯鮮肉爛,滋味清甜。
正美美喝著,他大姨來了。
吳琴照例又以“這不巧了”為開場白給陶朗介紹起了物件。
“湯好喝吧?這不巧了,大姨認識一姑娘,特會煲湯。”
客廳裡,陶老媽正撐著下巴看甄嬛和果子貍在甘露寺暗度陳倉,聞言幽怨道:“不用給他介紹了,你大外甥也學人甄嬛搞起地下戀了。”
“哎喲喂——”吳琴訝異地挑眉,在餐桌的另一頭坐下了。
陶朗給他大姨添了一碗烏雞湯,假裝沒聽見她那句意味明顯的“哎喲喂——”。
“大姨替你擱這忙活了這麼久,你談戀愛了連通知我一聲都不能?你耍我啊?”
陶朗:“又不是我讓你忙活的。”
旋即頭上被敲了一記。
吳琴:“白眼狼啊你,虧我每次碰見好姑娘都緊著先給你先介紹。——“說說吧,咋樣的人,讓你這看破紅塵的和尚動了凡心啊?”
陶朗腿抖了抖,把勺子放在碗沿,覺得透露一點也不是不行。
工作原因,他不能和朋友同事大張旗鼓地出櫃,家裡人他也沒想好什麼時候坦白。好不容易談了個戀愛,天天心裡甜得跟蜜似的,卻不能發朋友圈抒發自己的感情,陶朗屬實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