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王者顫抖地問,“為什麼親我?”
為什麼,陶朗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看到王者清減蒼白的臉頰和消瘦的身軀時,為什麼在他的心會撕裂般地疼痛?驚訝、緊張、茫然等情緒完全消失,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他不要王者這樣傷心,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夠不到窗臺上的手機,結果不過是晚聯系王者一個晚上,為什麼他會那麼著急,甚至為之掉眼淚?
疏遠王者的這段時間,為什麼他始終做不到對王者狠下心,那通電話後王者不再聯系他,為什麼會讓他整夜失眠,情緒低落到靠抽煙緩解?
同樣是被同性摸肚子,為什麼他只對王者起反應?
……
為什麼親吻王者時,他雖然覺得羞恥、奇怪,卻沒有一點排斥。
反而,陶朗捧住了王者的臉,又輕輕地在王者的唇上含了一下,確定心頭湧現情緒確實是羞赧和雀躍。
對上王者的眼睛,陶朗終於篤定地說:“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王者心中的某根弦徹底繃斷了。
2
安靜的冬日清晨,阿斯頓馬丁內,陶朗微微向後,吻了許久的兩人終於分開。
紊亂的呼吸聲重疊在一起,四目相對,王者定定地看了他一會,而後又睫毛顫抖地湊近了他,微微偏頭。
陶朗舔了舔下嘴唇,扶著王者的耳朵與脖子的交界處,又親了上去。
車內很安靜,只有兩人接吻發出的聲響。
再次分開又是許久之後了。
心情放鬆下來後,睡意又重新上湧,王者開了一夜的車也累了,兩人便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補覺。
一個人只住得起小賓館,王者在,就能白嫖星級酒店行政套房。
陶朗在浴室洗漱完,穿著浴袍,十分幸福地在酒店的大床上昏迷了。
王者洗漱出來時,陶朗側身抱著被子,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窗簾全都拉上了,房間內只開了幾盞低色溫的小燈。
王者放輕動作在床沿坐下,看著陶朗毫無防備的側臉,覺得一切是那麼不真實,讓他的心一刻也無法停止不安。
又控制不住地想吻他,卻陶朗眼下的黑眼圈讓他不忍打擾,只將他的手握在手心。
卻忽然被捏了捏,陶朗半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看著他。
“上來啊。”他含糊地說,往後騰了騰,掀開被子,“快點,灌風。”
王者上了床,才躺好陶朗便熱乎乎地湊了過來,閉著眼睛,腦袋在他肩窩的位置蹭了蹭。
王者心絃顫動,急促地呼吸,在此刻竟然産生溺斃一般的感受。
“陶朗,”他無助地喊他的名字,伸手摟住他,將兩人的胸腔緊緊壓在一起。
陶朗似乎知道王者想說什麼,主動貼上了王者的嘴唇,他實在太困了,處於半夢半醒之間,閉眼含著王者的嘴唇,親親地舔吻,而後停下,睡過去,過一會,又像突然開機一樣再舔兩口。
像吃棒棒糖一樣,時而含在嘴裡,時而舔兩口。並非激烈的親吻,卻讓王者不安緊繃的心慢慢地鬆弛了下來,呼吸平複下來。吻了一會後,王者主動結束了這個吻,定定地看著面前的人,內心柔軟得不可思議。
在陶朗的額發上親了親,王者輕聲道:“睡吧。”
室內只剩一盞暖色的壁燈,床上的倆人摟在一起,一起遁入了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