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從未被他正視的路徑在他面前展開,使陶朗陷入了比原先更大的迷茫,可也讓他在“王者長遠的幸福”和“不傷害王者”之間看到了平衡、甚至是兩全其美的希望。
“陶朗,你怎麼在這?”時雲飛從三樓的樓梯走下來道。
“黎沁又開胸了。”他沉著臉說。
2
黎沁於手術後的三個半小時突然出現心率、血壓驟降,緊急皮囊加壓給氧以及胸外心髒按壓後,效果都不理想。於搶救33in後床旁開胸,胸內心髒按壓。
在陶朗找手機的那一會兒,她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黎叔和張姨坐在重症監護室外一刻不停地祈禱著,黎沁的媽媽像石雕一樣跪在監護室旁,雙手合十,渾身發抖,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來,胸腔中發出的悲鳴聲讓人落淚。
淩晨一點鐘,黎沁恢複了自主心率,但血壓無法維持。
主動脈插管、右心室插管。
重症監護室外陶朗和時雲飛也已經不再不斷地搜查文獻、尋找可能的幫助。
他們也在冰涼的不鏽鋼椅子上坐了下來,默默地祈禱著。
此時他們除了祈禱,已經沒有別的能為小黎沁做了。
搶救第105in,醫生談話,告訴眾人黎沁的指標極差,不上體外膜肺氧合機保住生命體徵的話,可能扛不過今晚。但即便用上體外膜肺氧合機,高昂的開機費用和維護費用不談,以黎沁現在的情況,能否安全撤機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eo的作用畢竟只是暫時替代心髒功能,給予心髒恢複的時間,如果撤機後黎沁自身心肺功能還不能恢複,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人財兩空。
黎叔和張姨望向了黎沁媽媽,女人一直低著頭,散亂的頭發垂下來,這個自進入醫院以來眼淚便沒有斷過的女人,此刻卻鎮靜地像換了一個人。
她的眼睛依舊紅腫,臉龐上還有未幹涸的淚痕,可當她抬起頭時,陶朗卻從的眼中看到了堅如磐石、無可動搖的執著。
“上,只要有一點希望就上。多少錢我都要給她治。”
“她是我女兒,這世上誰都可能放棄她,我不會。”
搶救的第120o代替肺迴圈後,黎沁的血氧濃度瞬間好轉,血壓仍保持在較低狀態,但迴圈終於慢慢穩定了下來。
這算得上從前天晚上九點到今天的淩晨三點唯一的好訊息了。
陶朗和幫扶隊伍請了週一的假,時雲飛則叫了車回銀山。兩人在醫院門口告了別。
陶朗已經三十個小時沒閤眼,卻沒有離開醫院,在經歷了這樣驚心動魄的一晚後,他覺得累,但並沒有睡意。黎叔張姨去了賓館休息,黎沁的媽媽還在醫院守著,陶朗左右也睡不著,就留下和她一起守著,有事也能幫幫忙。
黎沁媽媽交完押金回來後去了樓道打電話。
回來時她的情緒很激動,胸腔劇烈地起伏,抱著頭緩了一會,她開啟手機看小額貸。
黎叔一家子為手術攢的錢在兩次轉院進行根治手術後已經告竭了,陶朗墊了6000塊錢才湊夠手術押金。<101nove.o,開機費用就要六萬,每天的維護費用一萬多,更別提還有其他花銷。
陶朗仰頭看了會天花板,突然下定決心道:“黎姐,您別借小額貸,錢我借給您。”
“不收您利息。”
黎沁媽媽身子一僵,視線從手機轉移到陶朗身上。
“我手頭正好有一筆閑錢,與其放在銀行卡裡,不如拿出來發光發熱。”
黎沁媽媽似乎才反應過了陶朗說了什麼,眼裡頃刻間泛起了淚光,卻搖頭道:“姐不能要你的錢。你和小時這兩天幫小沁的忙,我們一家已經做牛做馬都沒法報答了。我怎麼能再要你的錢?”
陶朗:“您別這麼說,我和雲飛都很喜歡小沁,把她當作小妹妹一樣,幫自己妹妹忙沒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再說了,”陶朗頓了頓繼續道:“我是借您錢不是送您錢,您總歸得還我的。俗話說救急不救窮,黎叔有退休金,您也有工作,我是知道你們還得起才借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