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桌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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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朋友也得等陶朗空下來再說,今兒他還要值夜班呢。
照例在桌上用四個蘋果兩個香蕉擺了個四平八穩陣,往白大褂口袋裡塞了包鹹菜寓意“閑”),陶朗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安然地閉上眼睛。
然後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先是12點鐘起床處理了2床出現譫妄症狀的老奶奶,使用奧氮平控制住急性症狀後,幫著申請了神經內科的會診。
忙完看看錶,還可以回去睡。哪知剛回到值班室,鞋脫到一半,護士的電話又打進手機來了,得,不用脫了,腳一蹬又急急忙忙地往病房趕。原來是8床一位年輕女人手術麻醉過後疼得受不了,嚷著要求護士再給她來一針麻醉。
麻醉自然是不可能再給她來一針的,陶朗給她開了口服的止痛藥,女人吃了藥好受些了才停下罵罵咧咧。
此時已經淩晨2點,又接連處理了兩個異常的病人,陶朗心情灰暗,已經對回值班室睡覺不報指望了,只希望下半夜能平穩著點。
奶吧、奶吧、讓你毒奶……
陶朗閃過這個念頭後不到2分鐘,護士又報告他20床氧飽和度低,陶朗又忙去檢視。病人面色蒼白、不停地出冷汗,陶朗詢問他症狀時他回答都很艱難,陶朗心道不好,迅速給他開了血氣、101nove.ta等檢查。
一邊等著檢查報告,陶朗一邊聯絡了三線值班的醫生和icu,結果一出來,果然是肺栓塞。好在icu和醫生都已經準備好,家屬也已經溝通完畢,病人馬上就被送進icu搶救。
6點鐘,陶朗又去協助做了一個急診手術,做完出來終於是到了交班時間了。
握住來接班的劉嘉瑞和徐展志的手,陶朗氣若遊絲道:“同志,我沒有辜負組織的信任,我下班了,接下來的班就交給你了。”
劉醫生兩手握住陶朗的手,鄭重道:“辛苦了!”
徐展志看著陶朗頭重腳輕的樣子就知道他這班值得不順當,道:“我早和你說了放鹹菜不好使,鹹菜根本不夠鹹,上次我放了條鹹魚在兜裡,從天黑睡到天亮。”
陶朗半睜著眼,吐槽道:“然後護士妹妹問我你幾天沒洗澡了。”
徐展志:……還有這麼一回事
換了常服走出辦公室,沒走兩步就瞄見程靜和兩個同事在前面的病房查房呢,低頭正要掠過,便聽見一聲尖利的嚷嚷:“我掛的明明是專家號,騙我們住進了院專家就沒影了?就一個女的和一群愣頭青來查房?你給我找張主任來,我要他來管我老公。”
陶朗腳步一頓,側頭往病房裡瞄。只見程靜面前的病床上躺著一四十來歲肥頭大耳的黑壯男人,項上掛著一條金項鏈,腳踝用夾板固定著,嘴唇微微發白,不停地哼哼。男人的旁邊是個差不多歲數的女人,眉毛像鐮刀一樣鋒利,瞪眼看著程靜,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阿姨,張主任管著您愛人呢,只是查房這事我們也能幹就交給我們幹而已,不然這麼多病人主任也忙不過來是吧。您放心,我們怎麼治都會彙報給上級醫生把關的,張主任每週也會來查一次房的。”程靜身旁的管床醫生小喬耐心地解釋道。
“話說地好聽,”婦女繼續嚷道:“主任每週才來查一次,耽誤了病情算誰的?”
“阿姨,您愛人的管床醫生每天都會來查兩次房,每兩天我也會來查一次房,有任何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都會及時彙報給張主任的,您不用過於擔心。”程靜平聲靜氣道。
“你算哪根蔥?你能代替張主任嗎?”婦女不屑地說。
一旁的實習醫生小陳氣不過,道:“程主治是六院最年輕的主治醫師,是龔院士的親傳弟子,管您家屬絕對夠格。”
婦女“呵”一聲,看了眼實習醫生漲紅的臉,視線又在程靜的臉上地掠過,輕蔑道:“一個女的,誰知道你爬了誰的床當的醫生,指不定就是張主……”
“大姐,”一道男聲突然打斷了婦女的話,“你這麼說話就很不好聽了。”
程靜猝不及防聽到陶朗的聲音,驚訝地回過頭去。
“你又是哪根毛線,幹你屁事!”婦女的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氣洶洶地朝陶朗罵道。
“我什麼毛線也不是,”陶朗隨意地笑笑,道,“就是看你丈夫有點眼熟,進來打個招呼。”
婦女表情一愣,低頭看男人,見自家男人一臉茫然的表情,只道自己被耍了,旋即朝陶朗大罵道:“什麼無名鼠輩也敢來亂攀關系,沒你的事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