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再遭襲擊,我立刻退了一大步,向蛇的主人怒目而視。
手腕被一個大力拖拽,就被猝不及防的拉到床上。我撐起身體,腰卻被不容掙脫的力度按住,使我以一個糟糕的姿勢坐在他的腿上。
身下男人一頭暗紅發絲水藻似的蜿蜒於枕上,睡袍鬆垮,衣襟間露出的面板白得讓人目眩,彷彿是臥在雪地上的一尊染血冰雕。我將視線艱難的挪到枕邊。誠然這是一副賞心悅目的迷人美景,我卻毫無心情欣賞。
可惜此時是朗朗白日,不然實在是讓伊索斯他們逃出去的大好時機。
“真是難得……”他的手沿膝蓋撫上腰臀,濃黑的睫羽半闔,似笑非笑,“你吃醋的模樣實在可愛。怎麼,你介意了?”
“阿泰爾是不是你下令殺的?”我避開這於我無關痛癢的話題,俯下身湊近他的臉,語氣刻意放得平和。在伊索斯他們沒有逃出之前,我不願跟他正面沖突。
“阿泰爾?那是誰?”他的嘴唇擦過我的腮邊。
“它不是人,是一隻鷹。”我沒有躲開。
“一隻禽獸而已。我不希望它去通風報信,擾亂你的心。”他抬起睫羽,輕描淡寫的語氣,甚至帶著一種漫不經心,卻如刀刃般刮過我的耳膜。
“怎麼了?你想聯絡誰?”
手指根根收緊,攥握成拳,我聽見自己骨節咯咯輕響:“沒有。我發過誓,自然會遵守諾言留在你身邊。”
“多久?”
後頸被輕輕攏著,不得不面朝著面,目光交彙。他的手在我脊背一筆一劃的遊走,彷彿那晚在石壁上刻下名字。我咬了咬牙,強令自己擺脫他的蠱惑。
伸手揭去他的面具,我俯下身,反客為主,像賭咒似的:“一生一世。”
嘴裡吐的是誑語,注視著那雙半眯起來的狹長眸子,被他審度著,像直面著暗夜裡的深淵,心悸得厲害。
尤裡揚斯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我腳腕的鈴鐺,盯著我,盯了很久,挑起眉梢:“阿硫因,你撒謊。”
那額上烙印似隱約便得更豔,平靜許久的腹部又抽搐了一下。我的心裡一凜,有幾分緊張起來。
“你在盤算些什麼,嗯?”呼吸掃擾頸項,溫柔又陰戾,“不論你隱瞞了什麼,都騙不過我。你不知道你看著我的時候,眼睛從來藏不住東西嗎?”
我呼吸發緊的直視著他。他忽然擒住我的手,一張嘴咬住霍茲米爾為我係上的繩結,一點點扯下來,唇舌不時掠過我的腕骨,激起一絲絲癢意。
我卻鬆了口氣———至少他暫時應該沒察覺到那監牢裡的動靜。
麻痺他,迷惑他,就像他對你做的一樣。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勸誘著,我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咬住尤裡揚斯的嘴唇,笨拙的吮了一口。
我只能賭,賭他身體裡那一半弗拉維茲的靈魂對我存有真心。